椰子笔谈
一位可敬的老先生
Nov 26th
在旅行中,我遇到过各式各样的妙人,每次听到他们讲自己的特色经历,就好似在川藏线上观赏接连不断的雪山一样,远看皆神似,近看有乾坤;看完回想起来,对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的敬畏之情又更上一层。
当我走进深圳国际青年旅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光景。不同国籍的人们斜靠在大堂的沙发上,喝咖啡、玩电脑、侃大山,使得这栋老房子里弥漫着一股悠闲的气息。我一边从操着各种不同语言或不同口音的人们的身边走过,一边左右搜寻着有没有空置的电源插座,可以让我加入这副悠闲的图景。
我一直走到狭长大厅的尽头,似乎一无所获。带着找什么东西又找不到时特有的不甘心,我四周环顾,却发现最角落的沙发那儿有一张和蔼的东方面孔冲着我微笑。“你看…… 什么?”他动了动嘴,蹦出几个生硬的英语单词。我回报了微笑,——竭力表示出“谢谢你”的意思,“我在找插座,不过……”我做了一个手势,“好像没有。”“你在找插座?”坐在旁边一张藤桌子一侧的一名老外用略带欧美腔的中文发话了,“我这里有。”“那里,那里。”东方人又蹦出几个英语单词,指了指老外脚边的一个插座,上面有一个空着的位置,三个人都笑了。
我高兴地和老外聊起来,虽然用的是中文—— 和老外侃英语是一桩不花钱又能获得锻炼的美差,不过和老外说中文则是另一种美差,虽然不能起到锻炼效果,但却很有趣。这位老外是美国人,这次已经是第15次来中国。“我学中文的路很崎岖。”他笑着说。“能学到‘崎岖’这样的词语,你可真厉害!”我向他翘起了大拇指。
聊了一阵,我觉得把那位东方人晾在一边,好像不是很好,于是我走过去向他打招呼:“我猜你是—— 日本人?”“日本?是的,是的,日本。”和蔼的微笑连同生硬的英文单词也继续着。“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赶紧将仅会的几句日语摆了出来。日本人郑重其事地站起来,双手合十向我鞠了一躬,很客气地回了几句话,可惜我听不懂。我迅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先生:体格健壮,面色红润,要不是头上残存的白发“出卖”了他的真实年龄,我还真以为他只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呢。他穿着一件厚实的深色夹克,看来已经在外面奔波很久了。这一副简朴但老练的打扮,使得那一点白发,好像也变成健康的标志似的。
“鹤发童吟,——鹤发童颜,”美国人用中文一字一顿地说,——这个词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又让我小吃惊了一下,“听说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嗯,嗯,”日本人会意地点点头,用手在桌子上画了个大圆:“中国,”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个骑单车的动作,“一年…… 半,一年半。”我和美国人又笑了。“哪里,到,哪里?”我用极简单的英文单词问道。“嘎师克?”他探寻地看着我,依然是一幅笑吟吟的样子,“喀喇昆仑公路,大沙漠…… 西!”他具体右手向左边不停地比划着,“新疆!嘎师克,乌鲁木齐!喀喇昆仑公路,西!”这几个单词连珠炮似的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听起来好像是他在和我争辩什么问题似的。“喀什?”我问道,一边竭力从脑袋中搜索那已经远去的西域回忆,“喀什?哈萨克斯坦?国界?”“是!是!喀师—— 喀什!”他很高兴地点点头,把他那台紫色的索尼笔记本往我这边挪了挪,于是,伴随着东瀛风格的竹笛乐声,一幅又一幅简约而又美丽的照片展现在我面前。
“不可思议的家伙!”美国人也凑了过来,带着浓厚的本土鼻音用英文发出感叹,张大了嘴巴,“这简直就是在《国家地理》上才能看到啊。”我点了点头,表示完全赞同他的话:无数的照片,从天山到梅里雪山,从喀纳斯湖到青海湖,许多地方我曾一游,但有更多的地方却仍是我的梦想。周围的人慢慢地聚拢过来了,我正襟危坐地盯着看着,老先生用几个中文字、几个英语单词加上身体语言,乐此不疲地向大家解释着;后来,周围的人大都看腻了,退回原来的位置上,我依然正襟危坐地盯着看着,老先生也依然用几个中文字、几个英语单词加上身体语言,乐此不疲地向我解释着。
能让我满怀敬意地正襟危坐的,并不是照片中喀纳斯湖的黄金九月,也不是喀喇昆仑山脉的雄伟苍凉,当然也不是甘南的草原,藏民的赛马,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这些地方是想去就能去到,想看就能看到的。真正让我震撼的是一张老先生和他的自行车在青海拍的照片:老先生身着短袖,带着自行车头盔,笔直地站着,身后是黝黑的柏油路,穿过遍布着小花的荒野,一直伸向远方的地平线。
没有什么比一个有梦想的人更能让人肃然起敬;更难得的是年至七十却仍然心怀梦想;更更难得的是,年至七十,有一个在远方的梦想,而且蹬着单车就去实践了。
从某种角度来看,社会有时就像《哈利·波特》里描述的那个充满干尸的黑湖,人们争先恐后地嘲笑着揣怀梦想的人,巴不得把他们也拖进湖里,成为又一具干尸;又或者,将梦想复制成无数个扭曲的碎片,让更多人以为那就是梦想。比如说,神圣的西藏,在多少人心目中只是在布达拉宫或者珠峰石碑前摆个姿势的一张照片呢?
生活本身是件纯粹的事。心灵的纯洁与陈静,并不一定要躲到深山老林里某个草棚里才能做到。只是这个黑湖太大,干尸太多,要护住纯粹的火种,行走上好几十年,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在多数情况下还是对的。正如同我经常喜欢和朋友们说的,出去旅行很简单,去买一张车票即可。人们经常唧唧歪歪,瞻前顾后,怕这怕那,并不是因为旅行有多难,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去,或在别人危言耸听的恫吓之下不敢去,尽管他们很清楚那些人同样也是不想去,或者也在别人的别人的恫吓之下不敢去。
老先生一直和蔼地微笑着,直到我把所有的照片都看完。“明天,到哪?”我问。老先生点点头,我还以为是他没有听明白,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老先生并没有答话,拿出一本破旧的小本子,开始翻起来。透过纸张的间隙,我看到许多工整的字迹,好像是小学生学写字一般,左边是汉字,右边是音标,显然是他在学习一些关键的日常用语;另外一些则是草图,或者是简单的素描,内容主要是雪山、大湖、草原等,也有村落或者是乡镇的素描。老先生翻到最后一页,认真地写了几个字,在底下着重地划了几条横线,然后把本子递给了我。“中-国-最-大。”我出声念到。老先生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风景,用双手做了个“无限”的手势。
是的,对于一个揣怀着梦想的人来说,世界是无限大的,所以美好的东西也是无限多的,无论他是20岁,30岁还是70岁。
我询问我能否和他合一张影,他爽快地答应了,还开玩笑说,他的脑袋太光了,反光会很厉害。我请美国人帮我俩拍了张照片,只见老先生的脑袋的确成了个反光体。我冒昧地把相机递给他让他瞅瞅,他竟然好像个做了个恶作剧的小孩子那样哈哈大笑起来。拍完照片,眼见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我便和他告辞了。他依然还是郑重其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很客气地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
×××启示录
Nov 3rd
文/小龙 @ http://blog.y234.cn 2010年11月3日初稿
作者按: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但作者乐见这一巧合的出现。
一
很久很久以前,在地球上有一个叫冠洲的大洲。在冠洲的东方,有个叫瓷器国的大国。在瓷器国的南方,有一座名叫狭州的大城市。
狭州已经有2200多年的历史,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文化底蕴几近丧失。新上任的市长为了丰富城市内涵,提高城市知名度,决定举办一届冠洲运动会,邀请冠洲的顶尖体育明星同场竞技。
市长本以为狭州的市民们会对此欢呼雀跃,没想到许多市民并不领情,觉得冠运浪费公驽、毫无意义。为了让这届冠运会显得别具一格,市长命令每家每户都必须养一只羊——因为狭州古称“羊城”——以便彰显狭州悠久的历史文化。没想到市民们个个都不买账,买了一大堆毛绒玩具代替,这让市长大为尴尬。
怎样才能让这届冠运会有滋有味而又让市民开心呢?市长为此事伤透了脑筋。
二
同样伤透了脑筋的,还有负责珠河新城市政建设的主任。珠河新城毗邻着冠运会开幕式的举办地,因此最近在进行大规模的修葺工作。让主任伤脑筋的是珠河新城某条新修好的马路的名字:手边的名字,要么不太切合地名,要么显得太奇怪。
“这可怎么办好呢?”主任骚了骚他的光头,叹了口气,望了望办公桌旁的那只羊——作为政府工作人员,他不得不养一只真的羊以便应付上级检查。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他的上级打来的。“哎,李总。那条路的名字—— 那条路的名字啊,我们还在开会讨论。什么?路牌明天就要安装好?但这…… 哦!我们…… 我们十分钟内一定商量出个结果来!是的,不用麻烦您了万总,我会亲自和路牌制作公司协调的。嗯,是的,会的,听您吩咐。”他颓然地挂上了电话。
“咩……”羊叫了一声。“叫什么叫!我没心情来管你这破羊!”主任恼火地叫着,“有本事你给我想个名字来出来啊!”
“咩咩咩……”羊又叫了一声,头向着那沓命名文件。
“你这是啥意思?”主任困惑了。“咩”在狭州话中是“什么”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 叫一条‘啥啥啥’路?”
“咩咩咩……”羊叫道。
主任拨通了路牌制作公司的电话。
“(狭州话)喂?系阿老板吗?哦。系甘噶,条路名捏,我底林好啦,系‘咩咩咩路’。吾系!系‘咩咩咩路’,没错啦,麻烦你底关照下。哦,好,没问题噶啦,有事你揾我就得。”
主任跌坐回椅子上。“咩咩咩路……”他喃喃地说。
三
狭州地铁ω号线最近出了件怪事:在珠河新城站下车的乘客一路狂笑不止。原本这一带多为高薪金融区,如何有效地帮助白领们减轻工作压力是一大难题,但这问题现在竟然被莫名其妙地解决了。经过狭州著名高校西山大学的专家调查研究,人们狂笑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听到地铁报站中说:“下站珠河新城,去往‘叉叉叉路’的乘客请准备。The next station is Zhuhe New Town, passengers for Cha-cha-cha road please be ready to get off.”
市长听到此事勃然大怒,因为这可能会破坏他的升迁计划,命令立即拆除那块该死的路牌。不过,他也听说这条路有治疗压抑的奇效。这段时间他正为冠运会发愁不已,因此决定在路牌拆除以前先去看看,看是否能真的帮助他改善心情。
他悄悄地搭地铁来到珠河新城,看到这里的人果然都满脸笑容,大声谈论着刚才看到的景象。“哈哈哈哈…… 真笑死我了,还真有个‘叉叉叉路’,这事情,只有狭州才能干得出来!”——听到这话,市长不禁皱了皱眉头——“狭州不是要搞一个全宇宙第一的冠运会么,有了这块路牌,真称得上完美啊!你看,全世界都没有这么一条路!”——听到这里,市长的内心突然舒坦了。其实我们这位市长,体型比较宽阔,心肠也比较大度,正所谓“心宽体胖”,他转念心想: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那不妨就让那块路牌留在那儿吧。
他搭乘手扶梯来到地面,发现在一块蓝色大牌子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拍照的人群。蓝色大牌子上写着:
“×××路 ××× Road”。
他忍不住,也,笑了。
四
不久,冠运会盛大开幕,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把狭州塞了个水泄不通。但不久,冠运会志愿者们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有许多外地游客向他们询问,“×××路”怎么去,因为他们想去拍照留念。甚至有许多外国游客,不会瓷器国的语言,但仍然拿了张白纸,纸上画了三个×。
“×××路”迅速地成为了狭州最火热的旅游景点。无数“×××路”的照片传向了世界各地。“×××路”,以及拥有“×××路”的狭州,一时间在全世界范围内名声大噪。据说,当狭州游客到达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时,只要能表达出“我来自××”的意思,便会受到热烈欢迎。
不久,冠运会结束了,但狭州却一跃成为了游客热爱的目的地之一。在某权威机构出版的年度畅销书《一生中不可不去的10个地方》之中,就有狭州的×××路。
市长对此事深表满意,他重重地嘉奖了那位想出路名的主任,以及,他的羊。他还责令西山大学的教授们研究一下,此事能带给人们什么启示。西山大学的教授们经研究讨论后一致认为,这事情说明不应该给人们的思想装上条条框框,而是应该鼓励人们的发散性思维,这无论是对保持人们日常的愉快心情,还是对一个国家的长远发展,都有巨大好处。市长高度评价教授们的研究,要求他的下属以及全体市民认真学习领悟。同时,市长也学会了带着轻松和认可的心情去看待每一份市政提议,哪怕它们古怪莫名。于是,全世界那些自认为最有创新点子的人们纷纷聚拢到狭州来。不久之后,在这条已经举世闻名的×××路一带,形成了一个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创意产业园区,其创意之闪亮和新颖,甚至使得原本号称最擅长捕捉和实现创意的国际互联网巨头Foofle公司,也都相形见拙。
于是乎,狭州兴起了。
ω
暗淡蓝点——太空中的地球 影像锦集
Aug 25th
前几日和小蛇探讨一些有关宇宙学以及人在宇宙中的存在等高深莫测的问题,期间查了一下那两对正在飞出太阳系的探测器——先驱者10、11号(Pioneer 10/11)和旅行者1、2号(Voyager 1/2)——的近况。这两对探测器是大约40年前发射的,搭载有人类写给外星智慧生物的“名片”,目前距离地球已经逾150亿公里(作为对照,冥王星距离太阳平均约59亿公里)。同时和探测器近况一起出现在搜索页面的,还有旅行者1号探测器于1990年在61亿公里之外拍摄的一张著名的照片:“暗淡蓝点”,这张照片在2001年被评为历史上十大太空科学照片第一名。
让探测器回望遥远而渺小的地球,这个灵感来自著名天文学家及科普作家卡尔·萨根,他在自己的《暗淡蓝点》中对这张照片有一段很好的诠释:
我们成功地(从外太空)拍到这张照片,细心再看,你会看见一个小点。就是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就是我们。在这点上有所有你爱的人、你认识的人、你听过的人、曾经存在过的人在活着他们各自的生命。这里集合了一切的欢喜与苦难、上千种被确信的宗教、意识形态以及经济学说,所有猎人和抢劫者、英雄和懦夫、各种文化的创造者与毁灭者、皇帝与侍臣、相恋中的年轻爱侣、有前途的儿童、父母、发明家和探险家、教授道德的老师、贪污的政客、大明星、至高无上的领袖、人类历史上的圣人与罪人,通通都住在这里——―一粒悬浮在阳光下的微尘。
……
一直有人说天文学是会让人们感到自己是很卑微的,天文学同时也是一种塑造性格的学问。对我来说,希望没有比这张从远处拍摄我们的微小世界照片更好的示范,去展示人类自大思法的愚蠢。对我来说,这强调了我们应该更加亲切和富同情心地去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以及要更加保护和珍惜这暗淡蓝点,这个我们目前所知唯一的家。
——卡尔·萨根,《暗淡蓝点》
小蛇为命运的不可把握感到凄凉,但这似乎同时应该很恬淡,因为我们都很渺小。出于与萨根同样的思绪,我遴选了人类进入太空时代以来,在太空中“回望”家园的若干照片,斗胆为萨根的诠释做一个略详细一些的脚注,以飨诸圣。
1960年4月1日,人类历史上第一颗气象卫星TIROS-1从美国卡那维拉尔角发射升空,在700公里高度传回历史上第一张太空中的地球的电视画面。尽管TIROS-1仅运行了78天,但这张照片却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被昵称为“蓝色弹珠”的照片或许是历史上最广泛使用的照片之一,摄于1972年12月7日,是由阿波罗17号的宇航员在距离地球4.5万公里处拍摄的。阿波罗17号是历史上最后一次载人登月计划,在那之后,人类便再也没有在这个距离上遥望过自己的家园。
“地球升起”(Earthrise)的景象,由阿波罗8号宇航员威廉·安德斯(William Anders)在1968年12月24日在绕月轨道上拍摄。当时阿波罗8号指令长弗兰克·波曼(Frank Borman)感叹道“我的天啊!这太可爱了。”安德斯便迅速换上彩色胶卷拍下了这张照片(经过剪辑的通讯录音:http://www.pbs.org/wgbh/amex/moon/media/sf_audio_pop_01b.mp3)。1969年美国还以此画面发行了邮票。
登上月球可能算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成就之一,但这一成就与天地的浩瀚相比可谓微不足道。2005年5月11日,美国探测器“信使号”(Messenger)在2960万公里外拍下了地球和月亮的合影,画面上的地球和月球不过黄豆大小;而2010年5月6日,“信使号”在1.8亿公里外再次将镜头对准地球时,我们看到的仅仅是两个挨在一起的亮点——和夜晚遥望星空时看到的星点没什么不同——大的那个是地球。
地球时间2004年3月8日,曙光再一次撒向了“勇气号”(Spirit)火星车周围的大片荒原,这时“勇气号”上的全景照相机捕捉到了曙光中的一个亮点——那正是2.6亿公里之外的地球。
在地球上看,太阳和月亮差不多正好一样大,于是能够造成壮观的日全食景象,如此巧合的布局在太阳系是绝无仅有的。然而2006年9月15日,环绕土星运行的“卡西尼号”(Cassini)探测器恰好运行到了土星的影子中,土星的光环和大气层也造就了漂亮的“日全食”画面。在欣赏日食的同时,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光环左侧上方的一个亮点?那就是我们的地球,距离为14.9亿公里,以光的速度要走一个半小时。
到目前为止,只有先驱者10/11号和旅行者1/2号这两对探测器到达了土星以外的距离。在卡尔·萨根的提议下,1990年2月14日至6月6日,美国宇航局指令旅行者1号探测器对太阳系八大行星中的六颗进行了拍照,其中有一张——如上所示——就是我们的地球,在太阳光散射的光斑中暗淡得几乎看不见(在照片中间偏右的位置,呈淡淡的蓝色)。眼下旅行者1号距离地球已经达171亿公里,还在以每年5.4亿公里的高速远离我们而去。根据计算,在3.8万年之后,它会在1.6光年的距离经过鹿豹座的暗星AC+79 3888。安装在它上面的金色唱片会有其他听众吗?这是个美好的问题,答案只有两个,但我们很可能永远不知道会是其中哪一个。
如同小蛇所问:“人的力量在宇宙中到底有多大啊?能改变多少呢?”
我只能很平淡地回答了一句:“人是很渺小的,但人能认识宇宙也是很奇妙的。”
由“各地惊现不明飞行物”引发的思考
Aug 12th
自从7月7日杭州萧山机场出现不明飞行物以后,此类报道便愈加频繁地见诸报端,到了最近,每天甚至都会有1-2条类似新闻在搜索引擎上出现。是真的有这么多“不明飞行物”吗?从许多事件的描述以及影像资料来看,这些所谓的“不明飞行物”都是天文爱好者们习以为常的事情——比如亮星、人造卫星、镜头炫光甚至是室内光源的反光等等,最近某报记者关于驱车追踪一个实际上为金星的“不明发光体”的报道更是在圈内传为笑谈,许多“不明飞行物”的误认其实也正出于人们对星空的不了解。
虽然这些报道有时候是会让人忍俊不禁,不过我想,对天上的东西大惊小怪不是一件应该嘲笑或者责难的事情。就那位追踪金星的记者而言,公正地讲,他的观测报告很是到位,假设他生在四百年前的话,说不定能成为另一个伽利略呢。老祖宗不说过嘛:“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如果所有人都只低着头走路,那才是最不妙的。
然而,“不妙”也是有比较级和最高级的。国内并不乏辛勤背书的科普工作者和天文爱好者,但每一次“不明”都在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之后没了下文,让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继续不明所以,而所谓2012、Nibiru和外星人驾临地球之类的理论却借此兴风作浪。
值得奇怪的不是人们认不出我们“地球母亲”的兄弟姐妹或是老祖宗闭着眼都能认出来的牛郎织女,而是人们对这些东西的“假身”津津乐道的同时却又对其“本相”的漠然。人之所以为人,其中关键的一点就是人对外界有着极大的好奇心,而且这种好奇心远不仅仅是为了下顿饭能填饱肚子。撇开高深莫测的大道理不说,即使从小市民的角度来看,好奇心也可以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有趣。诚然,我不否认“围观”——这种鲁迅深恶痛绝的中国人的特性——也是好奇的一种,但对不被“围”的东西失去了“观”的兴趣则肯定是危险的。
对许多人围着的东西便一拥而上,不是因为东西,而是因为“被围”,至于东西本身则是无关紧要的;其实,抬头看看天,然后回去翻翻书,做做功课,真的那么无趣吗?
图集:邦达涂鸦——有关旅行感悟与人生意义的浅探
Jul 16th
孤独的邦达,孤独的三叉路
三叉路口
三排房子
灯光昏黄
依稀的积雪
野狗哀鸣
单翔的老鹰
这是孤独的邦达,孤独的三叉路
海拔四零八零米曾有许多富裕的都市人
为追求梦想,浪迹天涯
因旅途狼狈,在此涂鸦
如今,他们已归去
我依然在路上
这是孤独的邦达,孤独的三叉路
海拔四零八零米长江怒江澜沧江江流不息
觉巴东达米拉山山山更高
川藏不是结束只会是驿途
最美的风景永远在路上
我在孤独的邦达,孤独的三叉路
海拔四零八零米二零一零年一月廿五日
以上是我在今年1月25日途径邦达时写的诗。邦达,海拔4120米,对于所有走川藏南线的旅行者来说,它是不可被忽略的,不仅是因为它是一个重要的交通节点——到达它也就代表着川藏线过半——而且也是因为它的高远与艰苦。从四川或云南出发,要翻越多座雪山,跨越数条大江,经过诸多考验才能抵达这里;但邦达的高远与荒凉,让人在忍受高原反应的同时,又难免回忆起东部都市的繁华,思考起人生意义之所在。在邦达“背包客之家”的墙上便有着成百上千的涂鸦,记录了许许多多的旅行者历尽艰苦抵达邦达时的心情,其中不乏直抒感情以及蕴含人生哲理的条目。叶子在此列出精华者二十三,与诸君共飨。谨叶子一言:在座看官,若是将来感觉到了人生的羁绊,又或是想追求些什么更不灭的东西,不妨也和叶子一样,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独自来到那个位于川藏公路上的高远的小镇,聆听这一段段心灵的诉说。
- “山越高,志越远,路越长,心越近”——大连若鱼
- 出色的嫁接:“回头看,车轮辗过的那些路,留洒过我们的汗水和泪水,但是最美的风景在路上,背包也疯狂”——佚名和南昌云飞扬
- “这段纯粹的日子,看了风景,历经艰辛,感受温暖,思考人生。不知道心灵是否净化,只留下点点滴滴的回忆,留到以后慢慢品。想到就去做,有梦想谁都了不起。用这种方式来告别四川和西藏,告别那段岁月。”——河南洛阳小吕
- 愿望:“骑到拉萨就不结婚了!!!”“如果能坚持到达拉萨,就不再想着离婚啦!”“能活着回来就可以了。”
- “如果有一种死是快乐的,那就是死在路上。”——公安大学张俊
- “许多事现在不做以后就没有机会做了。出来骑川藏,没后悔过!”——辽宁鞍山开拓者马拉
- “猪,我会带你去阿里看星星的。”——黑燕
- “脸越来越黑,钱越来越少,脚越来越臭,不过,梦想越来越近。拉萨,我来了!”——佚名
- “小小葡葡拉萨一路翻滚至此,车坏了,人累趴了。但前面路还长,我和车子还得继续下去,不是么?”——闽·霞
- “40岁的年龄,30岁的心脏,20岁的梦想,一路到拉萨!”——昆明向东回家
- “海拔高志气更高,高原在我们脚下,祝所有同路人一路平安。”——江苏吴元祥、徐静
- “五十六岁的身体,二十岁的心态。拉萨之行不是梦想,只要坚定信心就能实现。”——山西电站二公司退休工人
- “你前拨线断过吗?你后拨线断过吗?你前后拨线都断过吗?我的都断了…… 但我依然在路上。”——引尧
- “我不知明天的道路,也不知明天将走向何处。但我相信全能的主,他必对我一路看顾帮助!赞美主!感谢主!”——福建芦苇
- “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我在路上享受寂寞。”——南阳马壮
- “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大头
- “生活永远在别处,鲜花永远在前方,我们永远在路上。”——华中科技大学远征协会
- “行走川藏,不在乎天险,不在乎艰辛,重在心情,重在与谁同行。”——成都雪狼
- “希望女儿成功!!!”——孙学东
- “相信吧,任何可以兑换谈资的旅行都不能带给你什么。除了尘埃。而尘埃将被滚筒式的生活洗涤,最终你只得到一张在日光下迎风飘扬的伟大人皮,远远高离那片横亘着祖先遗骨的土地。”——芒芥
- “骑过云贵高原,骑过青藏高原,今后还有什么样的人生道路不能走过?”——佚名
- “为什么要走318(川藏),想过吗?”——雪狼史瑞克
- “最初的梦想一定会到达,最想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武汉体院陈文
“恰好”的艺术
Jul 12th
虽然叶子没能亲自到Mangaia岛去第三次观测日全食,而只能安坐家中看网络直播,但前一晚还是激动得大半会没睡着。为啥睡不着呢?一方面是回忆前两次日全食所产生的激动,另一方面是日食产生的一些思考。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日全食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比方说,太阳“恰好”比月球大400倍,但同时也“恰好”比月球远四百倍,两者“恰好”为球形——这一巧合在太阳系内仅此一例;为了强调这一“巧合”,地球和月球的公转关系使得三者一线的概率“恰好”比较低,每次日全食只有不到三百公里宽的带状区域内可见,可又不至于低到可以忽略——日全食全球来说平均一年半有一次;地球大气圈的“恰好”存在,使得这一简约的奇观绚丽到了极致——无论是贝利珠、日冕、不可捉摸的月球影子,还是与变幻莫测的风云争分夺秒时的惊心动魄;当然,最大的“恰巧”是我们“恰好”在地球上,有幸欣赏这种奇观。
这么多个“恰好”的存在,使得无神论所植基的土壤,变得无比干涩。想想看,月球恰好遮挡住太阳,苍天瑁色,繁星点点,而这一切都是由许多简单而精巧的物理定律所驱动的。如果说这些仅仅是“恰好”如此而不是出自于高明的造物主之手,难道不很可疑么?
(为不使本文创作的动机落入毫无结果的有神论-无神论以及科学-宗教的拉锯战中,我愿在此强调一下,有神论与宗教信仰彼此并不全等。以爱因斯坦为例,爱因斯坦并不信奉宗教,但这不妨碍他信奉泛神论[《爱因斯坦文集》第1卷,商务印书馆1977年版,p.243])
生活中有许多事情也是“恰好”而然的,只是不全像日全食那么惊心动魄。浅浅地梳理了一下每一条友情链,我不禁微笑了:全广州两千万人,全广东一亿多人,全中国十三亿人,全世界六十多亿人,偏偏就是你,既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恰好的时刻,恰好的位置,“恰好”就碰上了。一对对心灵擦出的火花,为平均零下二百七十度的冷漠的宇宙空间,注入少许的温暖。“恰好”的艺术,是如此让人着迷,让我不得不相信这并非是简单的巧合而已。
北京时间7月12日凌晨,数十亿观众正紧张注视着南非世界杯赛场上西班牙与荷兰的巅峰对决,同时也至少有数万名观众通过网络直播观看正在南太平洋上空发生的天象奇观。复活节岛四周云朵飘飘,不禁让人捏了一把汗,然而天空中愈来愈细的“月牙”却始终能灵巧地躲着云走。4点8分,闷战90分钟还是零比零的世界杯决赛正要进入加时阶段,复活节岛的气氛却达到了火热的顶点。最后一缕阳光倏然消失,日全食到来了!黑太阳处在一片干净的晴空之中,使得现场的观测者和显示器前的观众毫无顾忌地享受了四分四十一秒的壮丽。还有几秒钟,阳光就要再度出现了,直播画面中传来现场观测者们担心的叫喊声,原来一大片乌云马上就要遮住太阳了,但太阳在被乌云吞没之前,还是“恰好”来得及将璀璨的光芒再次洒向大地——乌拉!成功啦!四分四十一秒的黑太阳,一秒也没有被错过!这是一次百分之一百的成功!人们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如同自己心爱的球队刚以一个精彩绝伦的进球、绝杀了比赛一般。直播网页的微博客如同倒水一样飞快地刷新着,世界各地的人们同现场的数百名观测者一样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四分四十一秒,此时彼此正不分国籍、不分语言地彼此祝贺这次“恰好”有惊无险的圆满成功!
当月球本影在安第斯山的群峦中离开地球,奔向宇宙深空时,西班牙队也凭借着一个略有争议的进球击败荷兰队,高高举起了大力神杯。在直播画面上我看到了神情沮丧的荷兰队员接受奖牌,荷兰主教练范马尔维克刚走下颁奖台便将奖牌摘下揣入口袋——显然,只要站在次席,即便是世界之巅的次席,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一场较量,则必定有胜有负,有欢呼雀跃的一方,也有沮丧失落的一方。西班牙队球迷与荷兰队球迷“冰火两重天”一样的巨大差异和由此引发的激烈骂战,与复活节岛上毫不夸张的“普天同庆”的欢乐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社会中的我们不可能避免成王败寇的较量,但同时也应该留意到,有一种至高无上的存在,远在我们之上,可以让我们共同仰望并欢乐,那就是“恰好”的艺术。
大学·跋
Jul 8th
初稿 廿二年七月二日 终稿 廿二年七月八日
庚寅年夏,端午时结,龙舟水毕;羊城上下,净空万里,土熟蝉鸣。会临叶子学业终了,偕同诸君,流苏悬额,墨袍加身,聚于康乐,行毕业之礼。堂内檐下,林里花间,其景也洽洽;少年狂欢,先生雅兴,其乐也融融。
夫大学者,为大人之所学也。古之国监、书院,莫不择社稷之优,晓以修身齐家之道,期以治国安邦之任。博学之士,其所毓也深厚,而其刃也锋脆,岂可复碌于庸、拘其为乎?是故大学之道,不在明句读、善八股,在乎博览群卷、列坐而论难者也;不在守训诂、谨言行,在乎放浪形骸、因骑而发狂者也。其博,故知所求;其放,故无所缚。是故行能得之远,才以得之发,登峰造极,有志竟成,此大人之所为也;悉植高士,厚养群贤,此大邦之所以兴也。然治国安邦之道,非庙堂之高者弗处;善身养性之理,实吾辈心之所属,不可不察焉。
已而礼毕,人影散乱,酣然之众,虽四载相依,终有一别。彼此薄言相惜,然后作鸟兽散。寥然园兮,盛筵难再,惟曲径落木,萧然依旧。大学毕业,所托既去,敢竭敝怀,为跋以念。后之览者,或亦有所望于斯文。
卒业记
Jul 3rd
文/杨子轶
二十九日的深夜,卷藏了几纸文凭,封存了数枚徽章,整理好几封外寄的明信片,我略略对了对钟:到了明天,我们已经不是大学生了。昏黄的灯光下折射着校徽的残影,仿佛正是中大岁月最后的荣光。
老实说,是到了这一天,我才有了对这所大学的归属感。或许因为珠海四年的缘故,从前的中大印象,总过于匆匆。中大的砖瓦草木,对我虽也并非无情,然而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这里留给我的,只有审美的消遣,却缺乏记忆的温存。
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翻飞就越来越快。回想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之路,未免背负了过于繁重的包袱:过关斩将的升学考试方才结束,就要迎接来自社会的新挑战。唯有在毕业礼的这一天,一切都回复到这般纯真:在充满鲜花和公仔的广场上,无论是相聚的欢笑还是离别的泪水,无论是觥筹间的祝福抑或拥抱中的安慰,我相信都是诚挚的——因为,这是最后的孩提时代;到了明天,我们就真的都要散了。
毕业礼上,校长坚持了两个钟头的微笑,并与每位同学握手致意。毕业式之美,并不仅仅是礼服的考究或仪式的神圣,更重要的是对学生的认同与尊重——至少,中大做到了这一点。其间,中场休息了两次。每位学生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一般都会予以满足。好些狡黠的学生故意将流苏右拨,细心的校长也一一亲自校正。
大学的光荣与尊严,在于归属感,也在于人情味。我想,中大真正让人回味的历史片段,并不在乎其中出了多少大师或巨著,而是容、商两位先生与学生饮茶谈天、玩赏金石的闲情逸致,或者陈寅恪先生在庭院静思或在蹊径独步的时光。
我不可能永远是中大的学生。但从此刻起,我是一名中大人。因为,我已经成为中大的一部分、而中大也成为了我人生的一部分。本科的时光诚然已经数算净尽、无法倒流,然而大学早已不是轻狂年少的年华、也不仅仅是一种记忆,而是一种庄严的精神、圆熟的品格与隽永的情怀,也因而历久常新。
毕业之后的几天,一切都在悄然无声地发生变化,却又都如此安闲恬静:漫长的雨季总算是过去了,七月晴空练净,迎来了久违湛蓝的天色;校园草坪青翠欲滴,蒸腾起夏日独有的泥土气息;宣讲会和毕业式的喧嚣早已止息,来往的行人也渐渐变得陌生;蝉鸣寂寂,唯独图书馆两旁的凤凰木依旧飘零代谢。
就让他们都散了罢,独留我的大学与我同在。
共和61年7月2日
叶子曰:杨公者,自小学得以幸识之奇人也。细品本文,叶子思与杨公同。平静以悼业卒,而与诸君共勉。
像朝鲜队一样去战斗
Jun 17th
南非世界杯小组赛——朝鲜对阵巴西的前一天晚上,社会舆论对朝鲜队的嘲讽力度达到顶峰,表现形式基本是“如果朝鲜赢了巴西我就如何如何(紧跟着一个发生概率无限趋近于零的事件)”;可惜朝鲜最终没赢,不然的话这个大肥皂泡或许还会折射出更多油腻的色彩。
最终虽败犹荣的朝鲜让世界心悦诚服,于是看客们都震惊了,或者将12小时之前的嘲讽热浪一古脑转向了某国足球队,或者开始酝酿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嘲讽;而我,也觉得有写些什么的必要了。可惜我这人情商素来不高,在其他人身上动脑子的事情总也办不来,这时便只能对着镜子自问自答了。
人因梦想而伟大;然而,可敬的伟大不是因无知者无畏,而是知其然却依然无畏。朝鲜队来到世界杯的目标就是进球,就是胜利;他们并不因为对手是曾五次夺得冠军的巴西而退缩,也不因为四周满是等笑话的看客而动摇。他们的目标是如此的纯粹,他们的态度是如此的从容,他们对胜利的渴求是如此的虔诚,让人不能不心怀敬意地谈论他们的足球。这种敬畏之情,无关政治,无关技术,无关“主体思想”与“爱国主义”之类的论战,也无关“成绩来自于威逼加利诱”之类的理论,同样来得纯粹、从容而虔诚:当冰冷肮脏的物质决定论已经横扫并占据了生活中包括足球在内的一切的时候,来自世界最封闭角落的朝鲜队,用一场虽败犹荣的战役,诠释了“精神”的价值。
看看在鄙夷目光中顽强战斗的他们,咱们不妨扪心自问,在生活中面对强大挑战的时候,有没有勇气放言“我们能击败巴西”、“出线的将是朝鲜”?有没有以一种永不放弃的精神全力拼搏、以致于不可一世的巴西人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即便两球落后的时候,有没有以对梦想坚不可摧的执著而使尽浑身解数?朝鲜球员以泪水、汗水和鲜血对这三个问题做出了肯定的答复,但他们却依然为一场绝对能称得上“伟大”的失利而呆立球场不愿离去,因为他们仅为胜利的梦想而来,即便对手是巴西。这种简约的执著,能做到的人却是不多的。
或许这场久违的比赛能重燃起许多人对专于梦想和执著奋斗的坚实信念:生活中,请像朝鲜队一样去战斗。
后记:最近笔感不佳,在小蛇的反复催促下写东西,但总是在“写-改-删”的怪圈中循环,草稿打了一份又一份,却始终没觉得有能达到及格线的。今天乘着感觉,从早上9时改到凌晨1时,总算觉得这能称为及格之作,于是冒昧拿出来给大家拍砖。
我想或许会有一些执著的读者要和我争辩所谓“精神胜利法横扫一切”的论断,我只能简单的说本文不是从那个有些偏执的角度来构思的。单纯就球赛本身来说,朝鲜和巴西的差距是明显的,但朝鲜的“狂妄”也是有实力作为基础的。我只是想强调一个事实:现在人们的精神状态不是偏于“自负”,而是偏于“自卑”,而且是严重的偏于。人人网上有篇热贴,题为“不逼迫一下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潜能有多大”,或许这种观点是和本文的中心线比较接近的。
夜游平遥城记
Apr 23rd
庚寅年春,叶子只身北游而经平遥。平遥者,旧晋之地也,城池院落善存,为天下之罕有,故名声远播,游人如织。然日间者,横人而直车,盖喧且嚣,游之无趣。惟等华灯初上,行人渐少,犬吠轮回,乃执杖欣然起行。举头望飞檐勾月,低头见石板沉星,跫音回巷,声声远去,起行而生,驻足而止,其可爱也欤。
夫人者,聚类也,皆求一与。或酒肉一堂,或悟于一言。然世事之巨,非有所能合意者,乃叹世之所悲,人之所恶。惟独行也,能观天地之博,能察品类之胜,与造物对,与灏气合,察然有悟,始知其玄。是故叶子爱独行,行有所悟,悟有所轻,轻有所乐。
时庚寅年三月十日。
(本文誊于平遥县郑家客栈国际青年旅舍客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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