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亚军·记军训歌咏比赛
Sep 30th
“大家猜猜第二名—— 第二名是哪支队伍呢?”主持人用煽动的语调说,“为自己的连队加油啊!”“第二,第二,一定要拿到第二,最多能拿到第二。”我听到身边的何楚茵用一种祈祷似的语调说,把她的双手合在胸前。“第二名是—— 嗯,”又远远的传来主持人的声音,一阵沉默。“快吧,快吧,不要卖关子了。”我喃喃地说。为什么是我们,校歌开头的主旋律就没进入对,陈欣在间奏那里弹错了好几个音,何楚茵朗诵背错两段,……这么一连串失误,为什么会是我们呢?然而,我却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仿佛舞台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似的。 “第二名是—— 十连!”忽然之间我听到身边的男生女生,我的队友们,爆发我所能听到的最狂喜的叫声。我却依然木然。十连?我们是几连?好像是十连,可怎么会是我们呢。我要上去,我要明白,可对面冲来不知哪位兄弟把我紧紧地拥抱了。“我们第二!我们第二!”他像扩音器一样嚷嚷。这是真的!我要上前去。我推开他,向舞台飞奔过去。
为了这几十秒钟狂喜的飞奔,我准备了整整一个星期,那是9月16日的下午。调出那天的日记,那越来越远去的记忆又在我脑海中浮现。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太阳依旧用让人厌恶的火热炙烤着大地。我因为膝伤,退出了分列式方阵,用一种复杂的心情坐在草地上看同学们操练正步。连长忽然把一些素不相识的生面孔带到我的面前。其中有长得调皮可爱的小提琴高手何楚茵,沉着冷静而又时常灵光闪现的李静,美丽动人却又作风直爽的琵琶高人刘千睿,憨厚的宁夏汉子张恩瑞,和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魏杨帆(我在《港大面试记》曾经提到过她,真是太巧了),钢琴、唱歌都首屈一指的陈欣,打扮引人注目的刘嘉,还有很多很多的新朋友。到了大学,相识就是靠的是缘分,于是我们大家就这样彼此认识了。“我们组织一个合唱队去参加歌咏比赛,你们都是各自队伍中的佼佼者,”连长简单地说,“大家讨论一些方案吧。”就这样,一支崭新的队伍浮出水面。
作为合唱队的指挥,我自然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十连合唱队的负责人之一。我那颇为投入,颇有激情的指挥风格,在第一天晚上让所有人都感到耳目一新。可指挥一首乐曲容易,指挥一群人就要难一点了。虽然我不是很擅长组织一大堆人做一件事,但既然接手了这个任务,我就有信心把它做好。
在进行准备的这几天里,有苦也有乐。天天晚上可以溜号去练合唱,此为一乐;训练的时候也时常可以跑去忙碌合唱的事情,此又为一乐;九月十九号和李静溜去市区大血拼,采购演出物资,还是一乐;那天我们看到商店没开门,躲在南方大厦的某几个凳子上商量演出方案,又在KFC里聚精会神地讨论演出时要做的动作,更是一乐;更难忘怀晚上十点钟,我们还在研究策划演出方案,和几个领唱反复排练二声部,为一个共同目标而奋斗的美好时光。可我也一样难忘记,九月二十一号那天,因为连续几天组织不当的问题,队员们不悦的神情、话语、短信卷天盖地而来,连原来十分要好的陈迪MM、嘉欣MM也一反常态,用十分严肃的口气批评我们的组织能力。从来一副傲然面容的刘千睿也低垂着头说:明天我们一定要做好。
22号,最后一天。我们早早就赶了半小时的路,来到图书馆前排练。所有的负责人都十分卖力,我们最后确定了演出方案,请来了何楚茵等来负责小提琴伴奏,陈欣来负责钢琴伴奏。最后一天的排练终于在皆大欢喜之中结束,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到了23号彩排时,我们才被告知:由于场地问题,我们必须进行一个巨大改动。所有负责人的脑筋顿时绷紧起来,很幸运,这个问题最后还是被成功解决了。
日落西山,中大合唱团的骨干刘伟师姐在百忙之中赶来指导我们的排练,但要求严格的她却表示非常不满,把我们好好训斥了一顿。她的训话激起了全部人的动力,我们中的许多人晚饭就是一个包子一杯水,可大家毫无怨言。千等待万等待,那一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七点半,我换好衣服,从生活区匆匆赶到指定地点,晚会已经开始了。按照计划,我们将是最后一个出场。可即使在这最后时刻,老天还是与我们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有人突然通知:朗诵可以加分,可我们已经取消了我们原定的朗诵。何源,这位原来谱写朗诵稿的男孩,二话不说就拿起笔,把自己脑海中的只言片语集合成一篇新的朗诵稿,可是他的嗓音沙哑,谁来朗诵这篇小诗呢?平时颇为小孩子气的何楚茵提着小提琴站了出来坚定地说:“我来。”这简单的两个字震撼了我。她平时虽然顽皮可爱,像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但关键时刻还是能挺身而出,独挑大梁,可尊可敬。我们简单的练习了几遍,就等待上场。趁着这最后的时间,我又去换上了教官的衣服,一时间还戴上了连长的肩章—— 暂时升迁了。不过后来,考虑到团长坐在下面,还是换成了普通士官的肩章。
下一个节目就是我们了,距离那万众瞩目的舞台只有一步之遥。我虽然对舞台表演已经有了一些经验,可在这事关全院荣誉的时刻也还是有点紧张。“各位,表现的时刻到了,大家加油!”我走向队友们,向他们,同时也给自己打气。
“下一个节目,也是今晚我们最后一个节目,是由十连合唱团为我们表演的《坚贞气节歌》。”主持人说道,示意我先上场。我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台,指挥大家站好位置。灯亮了,在我的前面,近百双熟悉的眼睛看着我,我忽然觉得十分镇定了。按照规定,我们要首先演唱校歌,陈欣娴熟地弹起了前奏。哎呀,第一遍是领唱唱啊,所有人应该是轻声伴奏,可我听到的却是齐唱!他们弄错了。我下意识地往前一探,示意他们收住声来。错误的声音听话地收住了,正好,所有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下,该出来就出来,该收住就收住。根据我们的设计,部分队员提起的灯笼会组成“中大”字样,并随着音乐的节奏晃动,这一个步骤是我们最担心的。幸好,这关键的一步没有出现问题。第一遍唱完了,间奏。天,音符不对,陈欣按错了几个音啊。我像训练场上站军姿一样立定,祈祷地看着她。幸好,下面没有错,所有人也和我一样十分镇定。第二遍唱完了,我收住最后一个长音,心里舒了一口气,才发现在聚光灯的照射之下,自己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下面什么反应,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何楚茵摆出一副认真的面容走上来,右手提着琴。她一定能背好,我祈祷着,因为她已经在我耳边轻语差不多十次了。可是遗憾的是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她背漏了一句!幸好她反应还很快,马上把下一句接上来,而且一点不露慌张之色。善哉!我的心还是摇摇晃晃的放下了。“松有风骨雪难摧——”我铿锵有力地把手向下砸,而对面传来的声音也一样饱含生命力。其中设计的几个摆头动作,队员们做得整齐划一。尾奏结束了,我用一记勾拳刹住了我们的合唱,然后转过头来。底下是一片欢呼,可以听出有相当一部分来自我们的连队。我等声音稍小,才高呼口号,敬军礼,转过头来指挥队员们退场。哦呀,我觉得全身肌肉酸痛,好像要抽筋了;而全身的汗就好像爆了水管一样,怎么擦都是不停地出来。我最后走下舞台,拍拍遇到队友的肩膀:“唱得不错,大家都尽力了。”我特别想找到陈欣和何楚茵,不过却一时间找不到。
结束了,结束了,可我们没有做到最好,仅仅是尽力做了。我对拿到名次一点都不抱希望—— 直到我飞奔到等候区。
“你好,我是十连的指挥,我要上去吗?我们是拿到第二了吗?”在舞台侧面的等候区,我呆板的询问一位工作人员。“哦,哎呀—— 是,”他说,突然回转过头,“名次只有主持人有吧?快,快,拿过来。十连是第二吗?”很快,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来。十连—— 我看到,86.7,前面圈了一个“2”。“噢耶,”我转过头,微微一笑,却发现正对面站着刘千睿,她笑得比我看到过的任何一次都甜。“你怎么来了。”我赶忙问到。“连长让我来的,”她又是一笑,扎在脑后卷发轻轻一摆,右手按在胸前说:“天,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拿了第二!”于是我们走上通往舞台的小梯子。“太好了,”我含糊的说,把手伸向她—— 这位并肩战斗的战友,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下面请亚军获得者十连的代表上台领奖。”主持人宣布说。我们走上舞台,向所有人敬了一个标致的军礼,迎面走来中大武装部的一位高官,把深褐色的锦旗递到我们手里,并与我们握手。我和千睿向下面狂呼的人群—— 主要是我们院的同学—— 挥手致意。我心里微笑,我也能感觉到旁边的千睿在微笑。经过一个星期的准备,我们总算苦尽甘来,得所应得。
刘千睿、我和刚赶来的李静回到了我们合唱队的集结地,马上为人们所包围了。我们提着灯笼,开心地大笑,放声地大笑,然后大家一起合影留念。
回到生活区以后,我们几个骨干溜到快乐多便利店前吃刨冰,大家还念念不忘刚才的欢喜。“其实你的指挥真的不错,肯定给我们队增添了不少分,”刘千睿突然对我很和气地说。这几天因为组织问题,我们时常耍一种颇为小孩子气的不和,现在她突然赞扬起我来,我感到颇为意外,“这几天常常说你,现在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你啰。”她给我一个靓丽的微笑。“大家都辛苦了,这是我们应得的,特别是—— ”我拍了拍李静,“那天买东西还是你一双慧眼,挑到不少好东西呢。”大家一阵开心的笑声。“感谢大家啦。”我又简单的说。
事情就这样结束得很完美。我每次回想起辛苦排练、策划,直到最后手拿锦旗的场面,都有一种十分愉悦的满足感。我再次深深的体会到一个团队的力量,无论是我们负责组的力量,还是整个合唱团的力量。感谢千睿、李静、楚茵、陈欣还有许许多多支持、努力、帮助着我们这个小团队的人们,你们是我心目中真的英雄!
快乐的拉练
Sep 30th
“我们散步回来了。”当再次看到工学院的塔楼时,我自寻风趣地说。尽管师兄早已经说了,拉练“就是某种程度上的步行,非常轻松”,但如此轻松的拉练还是让我感到十分惊奇。
早操十分轻松。我们像平时一样紧张地在五点五十集结完毕,但教官也就是随便说说拉练的注意事项,仅仅二十分钟就把我们放了。我们要七点三十才集合,所以我慢悠悠的吃完早餐,打了个盹,又在阳台上读完英语,才不紧不慢的下去了。
营长通知:八点整出发,这半小时就成为休息时间。我们坐在马路上,看着左边一个排刚好集结完。“现在玩游戏!”他们的教官故意用很严肃的神情说。“啊呀,他们要被罚了。”我们不禁捏了一把汗。“脱帽!——蹲下!”那位教官大喝,似乎他们要被罚蹲跳了。“戴帽!——坐。”教官的口气突然缓和了。大家顿时笑了起来。这时我们才注意到,他们再过去原来还有一排女生。按照经验,有女生在附近的时候,男生排都会受到某种程度的扰动,这次也不例外。
“起立!——向左转!”教官又下达了口令。男生们顿时面对女生,于是女生们骚动起来。“齐步——走!”教官又说,命令男生向女生走过去。“立定!向左看齐!向前看!向左看齐!向右看齐!”马上就有不少人给弄晕了。女生们偷笑,教官似乎为自己的小把戏感到很得意。“向前——对正!准备格斗!”“呵!”男生们对这女生摆出军体拳的架势。“停!向左转!向左转!向后转!向前转!哈!哈!”教官更来劲了。“坐!”“报告!我要上厕所!”有个男生突然叫道。教官点头,于是有四个男生都出来了。“到这儿来!向右看——齐!”那四个家伙顿时整整齐齐的站好。“向右看齐!向左看齐!嘿,你为什么不看齐?”教官忽然问站在最右边那个。“报告,是他们向我看呀!”那同学一脸无辜地说,看得出他没有听清楚刚才下达的是向左看齐的口令。“哈!哈!”四下哄堂大笑。“你!向前一步走!向左转!向前一步走!”教官也暗自觉得好笑。“踢他一脚!”教官又对第二名说。当然,第二名就轻轻的踹了一脚。“向前一步走!——踢他一脚!”第三名也如法炮制。可教官这次兴没有尽完,远远传来营长的声音:“准备出发——!”“快去!”教官一挥手。所有人赶紧站起来对等候命令。
我们一路一路的出发了,很快就来到了北一路和中环路的路口。中环路是环绕大学城的一条大路,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围绕此路走一圈,路程约十公里。路口那里,好几部警车为我们开道,在我们连的前头还有我们学院的大旗。旁边三三两两的站了些随行拍摄的师兄师姐以及看热闹的人,加上过往车辆的司机乘客好奇的眼神,大家顿时很得意,在教官的指挥下我们又是叫番号又是唱歌,很快就进入了广外。
“放开一点!”教官说。于是大家保持队形,走得比较随意起来,同学们之间也有说有笑。“我们郊游来了。”有的同学更是如此说,教官听了也不生气,倒是招呼我们多拍一点照片。
忽然听到后面吼声如雷的“首长好”,原来高官们来了。我们当然也狂叫“首长好”,然后转过头去一看:一辆舒舒服服的面包,里面探出几个脑袋,“同学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我们话音刚落,辅导员莫老师和营长各骑一辆单车上来了。“莫老师,您辛苦啦,我来帮您骑!”某一男生故作其辞地说。莫老师笑拒。
一个小时飞一样的去了,我们来到了大学城最南端的广工、广美一带,看到操场的围栏后面,广工的新生正穿着蓝色的海军军服进行军训。“大家好!大家辛苦了!”我们调侃的叫,不过他们正在站军姿,就没有答话。
走啊走,走啊走,我们离开广工,穿过广大,一边说着笑话,总算走完了路程的一半。路过华师,他们的新生也在进行军训。“你们好!——”我们向他们敬礼。“同志们好!”在他们教官的指挥下,他们也回答道。“正步——走!”其中有一个排正在休息,向我们大声调侃道。“匍匐前进!”我们回答道。“校歌!校歌!”忽然有人高叫。所有人都同意,于是我们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队伍一齐开始唱校歌,场面很壮观。
离开华师,就远远的看到我们工学院的塔楼了。“到家喽!——大家走整齐点!”连长大声说道。很快就回到了中大,师兄师姐们为我们准备了盒装凉茶。我们走到至善园旁边的小公园里,然后就宣布解散了。
这样的拉练实在是轻松而有趣,大家都十分开心。
教官的苦恼
Sep 30th
早晨六点不到,教官和往常一样准时来了,可我们马上就发现气氛不大对劲。所有的教官都面孔低沉,一言不发。“立—— 正。”我们的卢教官说了一句,就看起旁边的树发起呆来。
“大学生,说话就应该知道规矩。”我们旁边那个排的教官发话了,卢教官好像突然睡醒一样,转过头盯着旁边那个排看。“你一句话,就把一个排害死了。体罚,什么叫体罚?体罚是对人体力上的一种折磨。我有体罚过你们么?动作不准确,多操练一下,让你们活动一下,让你们记住那个动作,这叫体罚么?”那位教官越说越激动了,“……如果你们觉得那是不公正的,那好,以后我就换一种方式,可我先告诉你们,以后你们会后悔的。”
那位教官说完了,转过头去。“自由活动一下。”卢教官转过头来说。我们大吃一惊,活动?我们不是刚刚才集队吗?没有人动。“大学的军训,对你们来说可能是最后一次,这种…… 这种体验。”卢教官又转过头去看着他后面的树,“辛苦点,认真点。……”
“又是哪个鬼家伙打小报告了。”我们窃窃私语。然而卢教官却十分泄气地看着那沥青路面。就这样,过了半个早操。接下来卢教官带我们心不在焉的打擒敌拳。“早上啊,随便你们几点集合。解散。”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们还是七点二十分集合,教官却连早餐也没吃,就在草地上坐着等我们。我们像往常一样带队去图书馆前的广场训练。
“齐步—— 走。丫二——一,走好点。”教官于是就沉默了,任我们随便走。我们正感到大惑不解,教官却突然叫:“立—— 定。休息一下。”真怪了,我们连五分钟都没走到啊!所有人都不敢乱动。教官呢,一样是早上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沥青地面。“齐步—— 走。”过了好一阵,他才说。
我们沉默的走了十分钟。教官既不下口令,又不叫番号。听着别的连队“一二三四”吼声震天,我们渐渐沉不住气了,然而教官却又突然说:“立正!向右—— 转!给你们看一点东西。”
有个胖胖的同学摔倒在操场旁边的草地上,看起来他的脚扭到了。他们排的教官从远处飞奔过来,“你没事吧?”教官关切地问道。教官并不十分健壮,他却用尽力气把胖同学架起来,扶着胖同学一瘸一拐的向救护车走去。我突然有点异样的感觉。
一胖一瘦两个身影消失在清晨的阳光之中。“看到了吧?”后面是教官呆板的声音,“自由活动一下!”他吐出这几个字。“报告!”好些人登时不约而同地叫道,“请求前进!”
一阵沉默。
“向左转,齐步走。”教官不再高声喊叫,而是简单的说着。所有人都用最认真的姿态走着。
沉默中,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军训第十三日·过一天算一天
Sep 20th
一个星期没上网,五年以来闻所未闻,可今天为了上网选课,午觉都给砍掉了也要来上网。
军训要说辛苦,有点;要说有趣,也有点。具体如何,自当结束以后评判。现在我们就一天一天的往下挨。
二十三号歌咏比赛,我很荣幸地成了我们连队,也就是我们学院的合唱队指挥、负责人。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我闪——赶回去先。
军训一景·教官得意日
Sep 20th
四营的第一次方阵阅兵“不能做任何评论”(军训师二团参谋长语)。换言之,乱七八糟,看得那些参谋长、营长都不想看了。高官们把我们呵斥了一通,于是准备带回。
可我们的卢教官今天心情却不错。我们排集结完毕之后,他说:“走到连长那里,大声叫。叫得好,减番号。——走好。”于是我们就开拔了。
一直到那几位高官面前之前,教官都非常体贴地不让我们喊番号。一直到高官们的棚子前面时候,教官才大喝:“一——!二——!三——!四——!”我们自然也用一种把我们自己都吓一跳的声音大喊:“一——二——三——四——!”一阵,远处传来我们的回声。“立——定!”只听左侧传来了参谋长的声音,我们由于被自己的叫声刺激,非常整齐地停了下来。“教官过来。”参谋长说。我们十分紧张地听着,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首先是敬完军礼之后,手靠裤缝的声音。
“哪排的?”
“十连五排的。”
“哪位教官?”
“卢玉林。”
“你们排,叫得不错。比刚才一个方阵的声音还要大。靠脚,嗯,声音也非常整齐。这很好!以后要保持,我们要让那些方阵都向你们学习。好吧!带走吧。”
跑步声。破破破破—— 啪。
“齐步—— 走!”教官的声音几乎都要高兴得笑出来了。
“教官给首长赞了。”我们悄悄地传递这个消息。教官更是十分得意,“少叫两个番号吧!再来一个。一!二!三!四!——嗯!叫得不错!”他开心地叫着。我们更是一丝不苟的走齐步,让教官不时发出满意的鼻音。到了饭堂前面,教官让我们就近停下来。
“报告教官,明天就要升职了吧?肩膀上挂一颗星的!”我们大胆地调侃着。教官笑了,转过头去看看刚才走过来的路。
“好好吃,六点五十集合。”他笑道,“走吧!”
十三天来,教官没有如此得意过。
军训一景·爱恨交加
Sep 20th
“一!二!三!四!”在中午可怕的阳光的炙烤下,我们声嘶力竭的叫着。教官听了一言不发,可他的心情我们都能猜到。刚刚我们那位看起来颇为帅气的营长对他稍微表现了一下,于是他现在十分郁闷。“再来!”他用一种不高不低的、难以捉摸的声调喝道。“一!二!三!四!”我们又声嘶力竭的叫着。“我们——是铁!一!二!”听到这个,我们苦笑,这首歌我们总共才唱过一遍,词都不记得,他这不是分明那我们开涮么!“军营男子汉!迎难而上!我们…… 我们…… 我们不会唱。”我们的声音低落了下去。“停下!”教官喝道。“好家伙,这下完了。”我们顿时心头一苦。接下来,教官就使劲了浑身解数,跑步啊,正步啊,太阳底下立正啊,齐声叫什么“严格训练”啊,全部往我们头上一撒。可我们已经是力气到头了,再怎么叫也叫不起来,更何况这大晴天中午的太阳,几乎把我们晒得背过气去,又饿又困又累,谁还有力气叫口号。大家的感情慢慢趋于一致了:消极怠工。
“报告!我嗓子哑了!”有位仁兄终于忍不住了,竭尽全力说道。这马上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大家都用自己最后一点口水向教官轰炸过去。教官摆了摆头,用一种我们都没听过得难以捉摸的语调说,“好吧,最后三个番号。叫得好,解散;叫不好,带回去。”大家顿时又恢复了一点生气。“一!二!三!四!”所有人恨不得把嗓子喊破了。“不行!”教官说,但他还是让我们走向饭堂。
“他真是心理变态的!”连我们称为“副排长”的、平时训练都一丝不苟的班长,回到宿舍也这样气愤愤的叫道。经过短暂的休息,下午大家带着紧张走向集合场地。
说也奇怪,到了下午教官似乎换了一个人了。他把我们带到一个很阴凉的地方让我们站好。“手型练习——”听到这几个字,我们松了一口气:站军姿是最舒服的惩罚了,而且我们早就习惯了。大家就一板一眼的站好。
和前几天一样,教官在我们身边走来走去,可经过上午的风暴之后,下午他这宁静的心情让人感到奇怪。“我们终要分别,”他突然唱起歌来了,“摸着你的脸,踏破你的鞋,”顺势踢了一下一位同学的脚。当然,用力很小。我们听着他这并不十分大但却十分标志的声音消失在对面的树林中,很入神。
“就要分别啦!”他突然用一种十分悲凉的口气说。我们顿时心都软了,似乎所有人都原谅了他上午所做的。“还有十几天呢,教官!”北京的钟淼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教官没有理他,从口袋里很随便的掏出一张名片,念了起来。
“桂林米粉,五元。”听得出,他竭力想让自己的发音标准。“猪脑汤,六元。米线,三元。”
“报告教官!我想吃!”
“……炒水鱼,八元。地址,大学城中外横路……”他用一种非常平和的语调念完了这段话,并不理睬我们的偷笑声或者调侃的话语。他把名片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最后把它放到左边的裤袋里,旋而拍了拍。
他的脚步透着一种忧郁,走到我们左前方的路墩上坐下,神经质地摆弄自己的帽子。这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用自己最标致的姿势站好。
军训一景·理发!
Sep 20th
“立—— 正!脱帽!”连长的大嗓门在饭堂前的小广场上回荡着。所有男生都给弄毛了,这到底要干啥?
“你!你!还有—— 你!”连长在我们背后东指西点,“你!你!嗯!明天全部把头发给我理短,不然就不要来训练了!”突然,我感觉我的肩膀给人碰了一下。“你!”“报告连长,可是—— 可是你看,我半个巴掌都抓不起我的头发呀!”我大吃一惊,对着连长嚷道。可能因为这几天我的表现给连长留下很好的印象,他并没有对我大吼,而是很客气地对我说:“你的头发还是很短的,后面长了,理一下。”
解散了,所有男生都愤愤不平。“女生都不用剪!”我们都窝着一肚子的火。我自然也十分不爽,于是想出一个办法。回到了宿舍,我拿起镜子走进卫生间,拿剪刀“咔嚓咔嚓”过去。“哈哈!”我得意洋洋地走去向俊峰炫耀,可他大笑起来。原来我下刀之后,后面的头发虽然是短了,可是看起来真是“层次分明”了,或者说,参差不齐。没法,我只好让他给我修整了一下。可是修整完之后,还是非常不好看,以致晚上碰到芷君,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
第二天出操了,我的奇特发型立刻引起了连长的注意。他没有顾得其他那些拒不理发的同学,径直对我走过来,把我的帽子一摘:“谁叫你自己理的!”我吓了一跳,暗暗叫苦:他是怎么知道的?“啊,明天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样子!”说完他就走了。
晚上,我去参加连里面军训合唱团的排练了,为如何对付连长感到颇为心烦。隔壁的那位拉小提琴的兄弟—— 豪劲看出我的想法,自告奋勇的帮我修剪一下。豪劲可实在多才多艺,他对发型设计研究很深。他像职业理发师一样拿出帆布、剪子之类的器具,同时告诉我说他有许多“独家绝密配方”。我是信非信地听着,三下五除二他就搞定了,我照了照镜子,效果似乎还不错。我对下一天开始有点底了。
真不幸,下一天早操,连长又晃悠到我面前了。“哈!”他自己都感到好笑了,“你没有去理发店吧!”“报告!我请朋友帮忙理的!”我避实就虚的回答,可这逃不了他的火眼金睛,他一下绕到我面前,两只小眼睛欻欻冒光地盯着我看。我根本不怕这一套,同样盯着他看。这一点似乎让他很满意,他的口气并不严厉:“这样吧,就为我去一趟理发店吧,晚上出操的时候一定要搞好。”“报告!我有些头发已经被剪得太短了,如果一定要整齐,可能就要成光头了!”“你最好给我去,”连长打断我的话,但他的口气还是相对温和的,“理发店的人会有办法的。”“明白!”我感到没有什么回旋余地了,只好答应下来。
吃完早餐,我无奈的去理发店了,遇到好几个同连的兄弟。“这么短了,还要理啊!”他们很惊讶。“没辙,连长的命令。”我苦笑。按照以前的习惯,我把头发理得和很薄的梳子的厚度一样,哈,这下非得把连长给气死了。
到了第二天,我看到了连长,径直向他走过去敬了一个军礼:“连长好!报告连长,我这样的头发是否标准?”说完把帽子一摘。连长笑了,终于点了点他那黝黑的头。
军训一景·正步走
Sep 20th
阅兵式上,最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大概就是正步了。“向右—— 看!”“一!二!”排头兵的右手划出优美的弧线敬军礼,“啪!啪!”声显得雄壮又庄严,所有人都用一种让人享受的姿态匀速前进。
踢正步好看,练正步可不好玩。“这是正步啊?乱七八糟的!”这样的话是家常便饭。我们经常用妒忌的眼神看着旁边已经走得很整齐的队伍,或者越过一两排队伍,听着远处高而尖的“向右—— 看”以及随之而来的“啪!啪!”声。教官有时候会激将:“看看,女生都走得比你们好!”
操场旁边的电灯柱上挂上两条绳子,一条用来标齐手,一条则用来标齐脚。金鸡独立这道程序是少不了的,“你!高了!手没到位!”教官就会逐个逐个检查动作,以保证正步踢得整齐。某一次,教官上了绝招,金鸡独立时把女生搞到对面给我们唱歌打气。这时候是所有人操练最起劲的时候之一。
“正步—— 走!”在教官第N次发出这个口令之后,我们终于踏出了让人满意的正步。“啪!啪!啪!啪!”似乎山摇地动了。“嗯——!”听到这个声音,我们就知道,教官终于是满意了。
我由于膝伤,只得退出了分列式的队伍(挺伤心啊,原来是作为大阅兵方阵候选和排头兵候选的)。但当同学们踢正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顶着烈日坐在训练场上,倾听那整齐的“啪!啪!”声,心里充满着一种莫名的激动。
助人为乐
Sep 20th
让自己快乐的一个好办法就是帮助别人。
中午,我换上便装,在饭堂排长长的队等买饭。突然,我感觉有人在碰我的手臂。“师兄,请问这里能用钱买饭吗?”怯生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说话的是穿军装的一个男生,比我矮差不多一个头。“哦,不行,你可以去那边买票。”我指了指服务台。“哎呀…… 我忘记带卡了,这可怎么办呢,我没有散钱。”他看看长长的人龙,有些犹豫。“嗯,这样吧,我先用我的卡给你垫着,你以后换我就是了。”不知怎的,这句话从我的嘴里蹦了出来。“啊,这样啊,太好了,太谢谢你了。你是哪个学院的?”他想看我的学生卡。“别客气了。我也是大一的,只是今天我换上了便装。我是环境学院的。”我拿起学生卡给他看。一时间,周围所有人的舒心地笑了。“你的个头真高,看上去真像师兄啊。”旁边一个同样穿军装的女生笑着对我说。“谢谢,谢谢。”那位同学还是在不停的道谢。“不用谢,我们都是同学,应该互相帮助。”我十分愉快地说。过了一阵,他就去兑了一点零钱还给我。
我从饭堂走回宿舍,十分高兴。力所能及的话就帮助人,这是顺理成章的,可帮人之后的愉快感觉实在是言语无法表达的。所以把这一件事记下来,把助人的愉快和大家分享。
军训一景·他们来自西藏
Sep 20th
“起立!跟我来。”连长用和蔼的声调叫了叫因膝伤在草坪上休息的我。“去那边树荫下休息吧。”连长说。忽然,他看到右边十来步外还坐着一个同学。“喂!过来!”他喊。那位同学看着自己的书,无动于衷。“喂!”连长又叫。那位同学还是无动于衷。“那位同学,请过来。”我见连长的叫喊没有效果,就边说边向他走过去。那位同学才把头慢慢的转过来。
他皮肤黝黑,头发有一点点乱,看起来不像是内地人,更有点像印度人。“连长叫你过去。”我说道。他没有应答。奇怪的是,连长一看到他,口气就变得客气了。“你好了一点没有?”连长说。“好了一点。”那位同学用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说。于是连长把我们引到一棵比较大的树下,那里已经有三位女孩坐在那里。“我给你们带来了两个伙伴,”连长说,然后转向我们,“陪她们聊聊吧。”说完,连长就走回去监督队伍训练了。
其中一位女孩,白白净净,留着一头短发,显然是内地人;而另外两位,显然不是内地人。一位皮肤黝黑,长脸,乌黑的长发折为两折系在脑后;另外一位,圆圆脸,浅褐色的短发—— 显然不是染的,将一株青草含在嘴里,看起来像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她们用我听不懂的话同和我一起的那位男生交流。“Hi,你好。”我客气的和那位男生打招呼,“你好。”他的回答只有一丝淡淡的热情。倒是那位白净女孩抢先问我了,“我是汕尾的。你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啊,你是北方人吗?”“不,我是广州本地人。你们呢?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内地人呀。”我扫视了一下那几位。“我们来自西藏。”那位男生发话了。“你们……什么?你们来自西——藏?”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甚至连话也不会讲了。“嗯,我们来自西藏。”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她们两位,”他指了指除白净女生以外的那两位,“也来自西藏。”“哟!”我这才明白过来,赶紧热情地与他握手,“西藏!西藏是我最想去的地方啊。”经过短暂的吃惊之后,我总算把思路接上了。边巴(抱歉,他们的名字都是四个字的,可我只记得那位男生名字的头两个字)是拉萨人,而另外两位女生则来自比较偏远的、我都没听说过的地方。他们因为有“平原反应”(这个名词挺新鲜),所以才在这里休息。边巴比较沉默,也许是广州的气候让他感到不适应吧,而留长发的那位女生(我记得她名字的后两个字是“卓嘎”)很热情,教我说藏语,遗憾的是半天之后我又还给她了。
哨声打断了这段有趣的经历,我们要去听军事理论课了。“下次再会。”我向他们道别,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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