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的指环》之《诸神的黄昏》听后记
May 4th
《诸神的黄昏》(Gotterdammerung)是瓦格纳的巨作《尼伯龙根的指环》的最后一部歌剧。其名称翻译自古诺尔斯语中的"Ragnarok",在北欧神话中指语言中导致世界末日的诸神之战,但Gotterdammerung的正确翻译是“诸神的薄暮”(twilight of the gods),在英语中也有“灾难性结局”的意思。为什么会有如此矛盾的意思呢?要等到欣赏完整部歌剧才能有个大概的解释。
《诸神的黄昏》序幕差不多有半小时那么长。前奏曲旋律缓慢的流转,交替奏出“觉醒的动机”,“波浪的动机”以及“智慧女神艾尔达的动机”,预示着情节的发展。在布仑希尔德之岩,黑夜那神秘的气息蔓延到世界的尽头,“命运女神的动机”描绘着三位命运女神一边编织金色的命运之线,一边说着过去的故事预言未来。讲到未来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女神预言道沃坦将用那支被齐格弗里德砍断的长枪刺死火神洛戈,瓦尔哈拉神殿将变成一片火海(消颓的“瓦尔哈拉动机”,照应情节的发展),神界的末日来临(“命运的动机”)。说着说着,金线缠绕起来,为了理清线,三个人向不同的方向用力,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命运之线突然断开,乐队隐隐奏出“诸神的黄昏”主旋律(注意这处旋律以及消颓的“瓦尔哈拉”,到后面都会重复出现)。惊恐的女神们拾起断线去找她们的母亲智慧女神艾尔达。
音乐渐渐明亮起来,“英雄的动机”和“布仑希尔德的动机”(后者由“女武神的动机”变奏而成)交替出现,迎面走来的是全副武装的齐格弗里德,布仑希尔德拉着她的骏马走在后面。他们正在热烈的相爱,并订下了婚约,齐格弗里德将从巨人处得到的指环戴在布仑希尔德的手上,布仑希尔德将自己还是女武神时候所骑的骏马格雷茵送给他。少顷,齐格弗里德向她告别,他要去山下探险了;在温柔的“爱的动机”的背景下(这是一个贯穿全剧的动机),布仑希尔德目送爱人远去,山下传来了齐格弗里德的号角声,诠释着“无畏的动机”。
在序幕与第一幕之间的间奏曲,明亮愉快的管弦乐奏出“英雄的动机”,描述出齐格弗里德在莱茵河上的航行。随后是另外一个久未谋面的动机—— “莱茵的黄金”,不过和《莱茵的黄金》中不同的是,这里是用强奏的铜管演奏这段旋律。瓦格纳写的活泼而愉快的旋律貌似不多,但这里可以算是一处。
第一幕开始了,管弦乐的合奏引出两个新的动机:莱茵河畔季比宏城堡的动机,和阿尔伯利希长子哈根的动机。这两个动机开始的时候感情都很中性,瓦格纳有意给初涉此曲的听众设下一个“包袱”。这时,城堡的主人龚特尔、他美丽的妹妹古特鲁妮和他的干兄弟哈根在谈话。哈根是个诡计多端的人,跟父亲阿尔伯利希学得了魔法,并且知道指环的故事,也在暗暗盘算将指环骗到手里。现在他正在讲沉睡在烈火中的布仑希尔德的故事,赞美她的容貌,说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够得到她,这激起了龚特尔对于布仑希尔德的兴趣。但是龚特尔为如何得到美人感到烦恼,狡猾的哈根隐瞒了齐格弗里德与布仑希尔德已成婚的事实,安慰龚特尔说可以请齐格弗里德帮忙—— 这时圆号奏出“英雄的动机”,只是比前面的乐章要低一度变成降B调,听起来便可猜出齐格弗里德有难。接着哈根便谈起了齐格弗里德的英勇事迹,说他能够越过烈火带出布仑希尔德,一旁的古特鲁妮的心中对那未曾谋面的英雄生出了向往之情(这些家伙都是心怀不轨啊)。哈根交给古特鲁妮一剂忘情水要她给齐格弗里德吃,这药水可以使齐格弗里德忘记布仑希尔德而热恋上古特鲁妮,但古特鲁妮和龚特尔一样,并不知道布仑希尔德和齐格弗里德原为夫妻。
不久,齐格弗里德坐一条小船到来,哈根热情地欢迎他。看见齐格弗里德,古特鲁妮彻底的爱上了他,心中原本有的一点犹豫也消失殆尽,她立刻退下去准备将哈根给她的药水掺进招待客人的酒中。龚特尔赞美齐格弗里德的英姿,说愿意把家族交给他管理。“但我身边除了这个隐性头盔以外,并没有其他财宝可以交换。”齐格弗里德说,“尼伯龙根的宝藏现不在此处,而指环我已经送给了…… 送给了一位女子。”这时弦乐器温柔地奏起“古特鲁妮的动机”,但仔细一听,其中参杂着哈根诡计的痕迹:古特鲁妮捧着酒壶出现,她倒了一杯酒献给齐格弗里德向他致意。出于礼节,齐格弗里德庄重接过酒杯并一饮而尽。瞬间,他忘记了布仑希尔德以及他们的爱情。在平静但忧郁的乐音中,大号和低音号不时发出低沉的不详之响。齐格弗里德抬眼,看到面前美丽的古特鲁妮,着魔般的爱上了她,他询问她的名字,并立刻向她求婚。龚特尔说起自己中意布仑希尔德,——这个名字现在对于齐格弗里德来说毫无意义。齐格弗里德听完龚特尔的烦恼,表示自己愿意冲进火中为龚特尔带回布仑希尔德,只要龚特尔肯将妹妹嫁给他。于是他们两人用刀划开手掌,不安的木管、弦乐和阴沉的铜管交替奏出契约的动机和诅咒的动机(就是《莱茵的黄金》中,阿尔伯利希诅咒指环所有人的那两段动机)。两人将各自的血滴在酒中,立誓结为兄弟,并喝下了混着血的酒,哈根奸笑地在旁边看着(“哈根的动机”)。接着,齐格弗里德与古特鲁妮告别,动身去为兄弟带回妻子。
岩石山上,布仑希尔德看着手上的指环思念着齐格弗里德,“齐格弗里德的动机”和“布仑希尔德的动机”在定音鼓雷鸣般的背景下闪现着。这时“不愉快的动机”插了进来,她的妹妹、女武神瓦尔特洛德出现,请求布仑希尔德把指环归还给莱茵河的少女,以结束神界被诅咒的命运。但布仑希尔德不愿意,“爱情的动机”奏出了原委:指环象征着她与齐格弗里德的爱情。瓦尔特洛德无奈,只得离开。天空昏暗起来,暴风雨降临。齐格弗里德的号角声忽然从远处传来,布仑希尔德高兴地准备去迎接,却见一个陌生人跳进火焰中,那是戴着隐形头盔变作龚特尔的齐格弗里德(“隐形头盔的动机”和“季比宏的动机”向我们暗示了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布仑希尔德想借指环之力保护自己,但是齐格弗里德打败了她并抢走指环(女武神的功力被废掉了就是不行啊),阴沉的“诅咒的动机”响彻岩石山。那一夜他们两人在山洞中度过,为了忠于兄弟,齐格弗里德将剑插在他与布仑希尔德的当中以示清白,但这一次的“剑的动机”却不再显得光明磊落。
第二幕一共分为五段。前奏曲,“憎恨的动机”自始至终控制着旋律,呈现了复杂与不安的感情,说明这一幕的性质。随后是一个阴沉沉的黑夜,季比宏城堡的大厅。月光朦胧,哈根手握长枪,靠着一根石柱睡觉。他梦见了自己的父亲阿尔伯利希,后者嘱咐他要不择手段地去的指环。什么手段呢?“指环的动机”之后演奏出的是一个新的动机—— “谋杀的动机”,乐队分别奏出一度和大一度的不和谐音程,音乐显得愈加诡异和险恶。
天亮了,齐格弗里德归来,他对众人诉说自己的成功,并要哈根准备婚礼,于是哈根吹响号角召集臣民—— 音乐短暂的明亮起来,“季比宏城堡的动机”和“婚礼的动机”短暂的浮现,但很快又转向灰暗。不久,真龚特尔带着脸色苍白的布仑希尔德出现,莱茵河两旁的人群热烈的欢迎他们,龚特尔宣布说自己与布仑希尔德、古特鲁妮与齐格弗里德将在今晚一同举行婚礼。听到齐格弗里德的名字,布仑希尔德惊讶地抬头,果然看见他就在不远处,不知所措的走向他,但又立刻恐惧的退回来,而旁边的龚特尔对这一举动感到奇怪。“命运的动机”响了起来,齐格弗里德平静的问:“布仑希尔德怎么了?”布仑希尔德几乎要昏倒了:“齐格弗里德不认识我了!”看她身体摇晃,齐格弗里德伸手扶她,这时熟悉的“指环的动机”响了起来,布仑希尔德看见了他手上的戒指,她明白了:那个从她手中夺走指环的人不是龚特尔,而是—— 她的丈夫!“憎恨的动机”响了起来,但她却不知道哈根的诡计。看到爱人要娶古特鲁妮,她愤恨地转头向龚特尔讨指环,见后者茫然不知,便嘲笑他受骗上当。“齐格弗里德才是我的丈夫!”在“申述的动机”和“憎恨的动机”交织之中,布仑希尔德说出了自己与齐格弗里德的婚约。这句话引起轩然大波,在场的众人惊讶地叫起来。“胡说!胡说!”齐格弗里德断然否认,“我以哈根的长枪发誓,如果我说过谎话,我一定会死在这枪头之下!”“谋杀的动机”与邪恶的“哈根的动机”在背后隐隐作祟。布仑希尔德气得脸色青白,大步走到人圈中来,把齐格弗里德抓住枪头的手推开,用自己的手握住枪头。“伟大的守护者,神灵的武器啊,”她高声喊道,“我要以这钢铁的尖头致齐格弗里德于毁灭,我必祝福你这致他于毁灭的枪尖,因为他背弃了他所有的誓约,他已证明他是一个背信的人了。”当人们散去,龚特尔,布仑希尔德与哈根三个人留在大厅中,他们各怀心事—— “怀疑的动机”、“憎恨的动机”和“谋杀的动机”在个人的动机下交织而出。哈根一边假惺惺地对布仑希尔德表示同情,一边唆使尊严受损的龚特尔去杀齐格弗里德。龚特尔认为齐格弗里德要偿命,但他顾虑到妹妹的情感,不愿亲自下手,布仑希尔德责怪他懦弱。见龚特尔有所迟疑,哈根决定亲自动手,他向布仑希尔德打听齐格弗里德的弱点,布仑希尔德说在他的背后有一块致命的要害。于是哈根提议明天一起狩猎,当齐格弗里德冲在前面的时候,就用枪刺他的背,并对外人宣布是被野猪咬死了。三人同意这种解决方法。这时,齐格弗里德与古特鲁妮头戴花冠,携手出现在门口,乐队奏起“婚礼的动机”并引伸出一段欢快的旋律,盛大的婚礼开始了。但明快之中依然透着黑暗和奸诈,看着自己亲手指导的好戏上演,哈根邪恶地笑着。
第三幕、也就是最后一幕的前奏曲延续了上一幕的“婚礼”动机,并用“号角的动机”引出本幕。但明亮的号角动机只反复了一次,音乐便重归阴暗。少顷,熟悉的旋律响起—— 这正是整部歌剧刚开始时所描述的、恢宏的“莱茵河”的旋律,只不过这一次是用管乐器来演奏这一段旋律,而且也作了很大程度上的删减。狩猎中,齐格弗里德跑得太快,现在正在岸边等待其他人。莱茵河少女 (水仙子)游到他面前,求他归还指环,不然会带来死亡。“恐惧是啥?我不怕。”齐格弗里德拒绝了她们的要求。被拒绝的少女们消失在水中。过了一阵,带有层次变幻的“号角的动机”带来了龚特尔与哈根,他们的侍从摆出酒席,哈根递给齐格弗里德一杯酒,表示对英雄过去的经历很感兴趣。齐格弗里德喝了一口酒,开始讲自己少年时的冒险经历,以及自己父母的故事(我们在前几部歌剧中听到的一些旋律动机相继闪现),但哈根在那酒中加了令人恢复记忆的药汁。“我来到岩石山,……发现了沉睡的布仑希尔德,我用一个吻唤醒了她,我们彼此恩爱,结为夫妻——(“爱的动机”)”齐格弗里德脱口而出。龚特尔大吃一惊,恰巧两只乌鸦从他们的头上飞过,齐格弗里德转头去看乌鸦(“诅咒的动机”一闪而过),哈根乘机把他的长枪向着齐格弗里德的背上刺去。齐格弗里德倒在他的盾上,用最后一丝力气呼唤布仑希尔德的名字,“命运的动机”铺陈着“死的动机”缓缓而出。众人惊恐地叫起来,哈根面无表情地走开了。众人木然地围绕齐格弗里德的尸体肃立。天色渐晚,青白凄惨的月光照耀在这凄凉的场面上。龚特尔默默地吩咐侍从们把齐格弗里德的尸体抬起,庄严地抬回季比宏城堡。铜管、定音鼓和低音弦乐庄严地主导这一段旋律,这一段称“齐格弗里德的葬礼进行曲”,也是音乐会上时常演奏的一段。瓦格纳去世后,在迎接其灵柩的时候演奏的便是此曲。但这首曲子并不像它的名字给人的第一印象那么悲观和绝望。其后半段旋律用的是F大调,听起来却显得庄严而不悲凉,甚至还显得光明,给我的感觉是在瓦格纳眼中,死亡不是终结,而是新生,激昂的旋律隐含着一种“凤凰浴火重生”的意味。
[[Image:Other/20080504a.jpg|550|布伦希尔德骑马跃入火中,A.Rackham绘]]
季比宏城堡大堂。古特鲁妮深夜谛听,盼望听见表示狩猎归来的声音。这时哈根出现了,恶毒地报告说齐格弗里德已经死了。古特鲁妮听了之后,伤心得几乎要发疯了,她对龚特尔大加责骂。龚特尔指此事为哈根所为,哈根却满不在乎,向龚特尔要求得到齐格弗里德的指环,见对方不答应,便立刻拔剑相向。交锋没有多久,哈根就把龚特尔杀死了。他刚刚要从齐格弗里德的手指上取下那指环的时候,那死者的手忽然威吓地举了起来,除了布仑希尔德,众人—— 连哈根也在内—— 都被吓倒了。布仑希尔德神情庄肃地走了上来,她从莱茵河少女的口里得知哈根的毒计,才明白自己和齐格弗里德都成了牺牲品;她的气质因带着悲壮的气魄而愈显得高贵。当古特鲁妮发觉迷药使齐格弗里德忘却的是布仑希尔德时,她神魂迷乱,晕倒在死去的龚特尔身上。布仑希尔德吩咐众人堆起柴来以备火葬,瓦格纳巧妙地将女武神之骑动机中的下行音阶巧妙地融合入表现魔焰力量的旋律中,女武神之骑那激动人心的旋律现在成了赞扬布仑希尔德英雄主义的乐句,随后是“爱的动机”—— 并不是悲伤,而是庄严明亮的、持续不断的。布仑希尔德注视着那死去的英雄,回想起以往的脉脉之情。她的目光从死者的身上移到天上,在“瓦尔哈拉”与“布仑希尔德的申诉”两个动机的乐声中述说着神界的不公。诅咒的动机以后,布仑希尔德高喊道:“安息吧,你!安息吧,你!啊,神啊!”“瓦尔哈拉的动机”与“神界危机的动机”结合在一起,布仑希尔德将以自身的牺牲赎清从莱茵河少女手中攫取莱茵黄金以来神所犯的一切罪过。瓦尔哈拉神殿将归没落了,以人类的爱替代了贪婪的时代即将开始了。布仑希尔德把那指环戴在手指上,然后转身向搁着齐格弗里德遗体的柴堆。“舍身的动机”像不可阻挡的战车一样愈来愈响亮,布仑希尔德骑上了她那匹神驹(格雷茵),坚定不移地驱马跃向那熊熊烈火中去。莱茵河水也瞬时泛滥起来,莱茵河的仙女游到布仑希尔德的遗体旁边,取回了指环。哈根看见全盘计划就要失败,赶紧跳进水中跟在她们后面。莱茵河的少女毫不客气地用手臂绕住他的颈子,把他拖进了洪流,另外一个少女举起了指环,布仑希尔德赎身的烈火一直烧到了天上,照耀着一片浓重的红光,诸神的黄昏到了。神权时代已经到了末日,瓦尔哈拉神殿在烈火中燃烧。代表它的那庄严堂皇的动机再度响出,但好像是些颓垣残壁一样,在“舍身的动机”面前崩溃了。乐队激动地奏出“齊格弗里德动机”的巨响,随后再次是“舍身的动机”,《指环》全剧终结的音符长达近一分钟之久,这是“爱的动机”的变形。鄙陋的神国灭亡了。一个新的时代,人类的爱高于一切的时代,因布仑希尔德的舍身而现出了曙光。
G'day, mate! ——墨尔本漫记(下)
May 3rd
[[Image:08-Australia/S113.JPG|550|Flinders Street火车站]]
[[Image:08-Australia/S114.JPG|550|Flinders Street沿路建筑]]
假如你是个到澳洲的旅行者,那么便至少要记住一个路标:蓝色的小i,这是“游客信息中心”的标志。那里有笑容可掬的志愿者向你派发免费的地图和旅游指南,并耐心地告诉你最好玩的地方怎么前往,等等。这一次独自在墨尔本闯荡,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小i。
墨尔本的老城区像个棋盘,街道都是纵横交错的,其中最中间的一横叫Bourke Street,其位置大致相当于北京的长安街(当然要小得多也短得多)。现在我刚从南十字车站一出来,就差不多正对着Bourke Street,我心想:我面对的最正中的一条街,总该有个游客信息中心吧?于是我就选了那条正对着火车站的大街开始跋涉。
花絮一:负重长途找小i
只要我是独自在外面闯荡,每次都要闹上一点让自己哭笑不得的“笑话”,其中最倒霉的一条定律就是,每当我遇上路口,不知应该往哪走,而又死要面子不肯问人的时候,总是心怀侥幸,闭着眼睛选一个方向,却总是走向了目的地的反方向。至于这一次是另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方式—— 被路牌糊弄。
南十字车站正对的一条大街叫Collins Street,恰好在Bourke Street的下面,但两者却是平行的。而墨尔本的路牌呢,又不是简单的一个平面,画上标示方向的箭头;而是直接把牌子对准那个方向,但上面又画上一个小箭头。由于Bourke Street恰好在我的左手边,结果每一次我看到的都是应面对着我的“Bourke Street”指示牌,便“指鹿为马”(原谅我随意的用法),把Collins Street当成Bourke Street来行走,于是我就背着40多斤重的大包,在接近40度的高温下走了差不多40分钟,最后快从城西走到城东的时候才发现走的不是Bourke Street,无奈中只好对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傻笑,转头向Bourke Street走去。还好,游客信息中心就在Bourke Street的正中间,我没有耗费太多力气就走到了。
[[Image:08-Australia/R110.jpg|550|南十字车站正对着的Collins Street]]
[[Image:08-Australia/R113.jpg|550|Bourke Street街头的城市雕塑]]
Ashley极力推荐我去坐墨尔本的City Circle电车。所以我在游客信息中心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最近的City Circle电车站在哪里。标着大大的“i”的凉棚下,一位和蔼的老妪告诉我说可以顺着Elizabeth Street往南走,去Flinders Street车站乘车。她还绘声绘色的介绍了一大堆墨尔本著名的旅游景点,结果在离开游客信息中心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和手上都填了一大叠各式各样的地图和旅游资料,多到我对这座阳光之城对旅游者的细致接待敬佩得五体投地。当然我的衣服先“五体投地”了(准确讲的是“五体投‘包’”),因为对于手上的资料,我需要找口袋把资料塞进去。
墨尔本的有轨电车线始建于1885年,至今拥有245公里长的有轨电车线和多达1813个有轨电车站,是世界上最大的有轨电车网络。City Circle是专门为游客准备的免费线路,它环绕墨尔本老城区运行,沿途经过多达48个景点;而City Circle本身也是一道风景,因为这条线路上的所有电车都是老式的W型木制电车,已经在墨尔本运行了70年。这种有轨电车不仅是城市的标志,还被选为澳大利亚国家象征之一。——我带着墨镜在阳光下阅读有关墨尔本有轨电车的旅游资料,看得简直入迷了:老朋友Ashley推荐的东西,看起来果然不错。
花絮二:电车站,你在哪里?
Flinders Street是老城区最南面的一条大街,隔雅拉河与南岸相望,一路上有许多古色古香的建筑,包括著名的St. Paul教堂和Fliders Street火车站等等。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欣赏沿路美景,就遇到了一个难题:电车站在哪里?我沿着大街傻愣愣的走着,路边却一个电车站也看不到。我记得以前在广州某个地铁站想方设法找入口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要是能一脚踏开地面到地下就好了!”可现在的情形更滑稽:我看着有轨电车在地面上来来去去,却找不到一个车站上车,难道有轨电车都是招手即停的?性急之下干脆盯死一辆有轨电车,看它什么时候开门下客,最后总算哭笑不得的搞明白了:原来墨尔本的有轨电车站都设在路口的马路中央!一来我凭经验觉得车站都应该在路边,而不是路口;二来我以为在路口往来的人都是过马路的,而不是乘车的。在路口的车站曝晒了半天以后,我总算上了一辆City Circle,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拿出水瓶子犒劳自己,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Image:08-Australia/R118.jpg|550|这个City Circle电车上得真辛苦!]]
[[Image:08-Australia/R128.jpg|550|坐在电车的候车亭里研究下一步行动计划……]]
我打算从现在城东南的珍宝花园(Treasury Garden)绕城大半周,坐到维多利亚港(Victoria Harbour)下车。顺带一提,我还是第一次坐有轨电车呢,不过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车内布置,广播就开始介绍沿途经过的景点。首先经过维多利亚州议会大厦,这是一座简单古朴的方形建筑,有点像一个迷你版的人民大会堂;墨尔本市立博物馆,建筑看起来有点像皇宫,但前面红色的city museum标签很有现代气息,画龙点睛;还有百余年历史的威尔士教堂,别致的州立图书馆,Flagstaff花园和崭新的Telstra圆顶体育场等等,配以电车古朴的铃铛声,让人在19世纪的欧式小城和21世纪的现代化大都市之间来回穿梭。车到维多利亚港,我就重新站在了街道上,沐浴在南半球夏季明媚的阳光下,脑袋中还满是刚才那让人眼花缭乱的街景。
维多利亚港在墨尔本老城区的西面,和老城区只隔着Telestra圆顶体育场和南十字车站。我站在码头上向外眺望,港内停着许多豪华游艇,Bolte大桥横跨港口两侧。我沿着维多利亚港休闲道走着,一路上有许多现代风格的雕塑,和刚才所见的老建筑毫不相同,看来这一带是墨尔本的新区之一。不过伴随洁净的大气而来的还有毒辣的阳光,我的饮用水也喝完了,沿路又找不到卫生间可以打水(澳洲的自来水都可以直接饮用),只好赶紧找了一个有轨电车站缩在下面,翻出那一大叠旅游资料来看看下一步去哪里。看定,我便步行近一个小时到King Street,搭免费的环城大巴游车河。
[[Image:08-Australia/S107.JPG|550|维多利亚港和Bolte大桥]]
[[Image:08-Australia/R130.jpg|550|在墨尔本街头负重行军]]
[[Image:08-Australia/R156.jpg|550|另一张负重行军的照片]]
我很幸运的赶上最后一班环城大巴(澳洲人下班时间都很早,环城大巴的最后一班车是下午四点左右),大巴到墨尔本的东南郊转了一圈,沿途经过墨尔本天文台、市政厅、皇家公园和墨尔本板球场等地,后者是墨尔本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因为板球也是澳洲风行的运动。我本来希望大巴可以把我送到位于墨尔本北郊的墨尔本大学,但终点站却是位于雅拉河南岸的维多利亚国立美术馆,着实有点扫兴。因为回悉尼的火车是下午八点,所以我还需要填满这4个小时。我打算坐电车去墨尔本大学转一圈。
花絮三:美术馆是个好地方
经过半天多在高温下的负重步行,加上缺乏食物和饮料补充,我到维多利亚国立美术馆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了。所以我决定暂时不上墨尔本大学去,先去美术馆里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下,打点水喝再说。
当我走近美术馆那拱形大门的时候,一阵凉风迎面拂来:有空调!我心里暗喜:哈哈,这等烤炉式的地方,总算也有好乘凉的小角落了。于是我便乐滋滋的走进那座方形的建筑(在澳洲,博物馆都是免费开放的),也顾不得欣赏它那古典庄严的建筑风格。这时忽听有人叫道:“对不起,先生——”我心一沉:难道乘个凉、休息休息都不行?转头一看,原来是旁边的工作台后面有一位穿蓝制服的胖女士。“您的大包需要在这里寄存。”“啊哈!”我心头大喜,赶紧把那40多斤重的大背包解下来,“谢谢!这个讨厌的大包,我正背得累个半死了呢!”“哎—— 哟!真重啊!”胖女士吃力地把它拖到工作台后面,“谢谢哈!”我解脱了大包包,又有凉爽的空调伺候,浑身上下真是身轻如燕,连美术馆展出的法老的灵柩还没看个仔细,就先溜到卫生间里打了满满一壶水,坐在那流线型的钢椅子上享受起来了。等到半小时后美术馆关门的时候,我已经好像早上刚睡醒一样,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了。真可惜,美术馆只开放到下午5点,不然我还可以在那里坐个够!
[[Image:08-Australia/R133.jpg|550|墨尔本天文台,不过大门口怎么贴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海报?]]
[[Image:08-Australia/R135.jpg|550|谢谢您,维多利亚女王陛下!(在维多利亚国立美术馆的门口)]]
花絮四:对不起,电车票怎么买?
我在那部迷惑人的机器前研究了半天,这部机器在电车的后半部,只有两组按钮:第一组写的是1、2、3,第二组写的是“2小时”或者“全天”。我看得莫明其妙:怎么一个站点名称也没有?而且,好像许多人上车根本也不买票啊!可我明明没票,怎么又可以乘车呢?无奈之下只好问临近的一位妇女,到墨尔本大学的票怎么买。“按‘1’再按‘2小时’就行了。”她说。结果我发现我身上没有零钱,找了好几位乘客换才勉强换齐并买好了票。“到哪儿去刷票呢?”我又问那位妇女。“刷票?”她反问道,我刚刚才休息好的清醒的脑袋又被面前这一幕搞得糊里糊涂了。最后想了半天才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墨尔本的有轨电车是实行按搭乘区域和搭乘时长来买票,也就是说你只要在所持车票的有效期和有效区间内内,你便可以随意上车而不必买票—— 而且也没会有人来查你的票!老外们的自觉程度,自觉到我这等新来客都犯糊涂的程度。之后从墨尔本大学搭回老城区,我便上车不买票—— 虽然明明知道不必再买一次票,但总有种心虚的感觉。大概是在国内给惯坏了吧?
[[Image:08-Australia/R136.jpg|550|维多里亚国立美术馆旁边见到的游客马车]]
[[Image:08-Australia/R150.jpg|550|这样的大学校门你见过吗?]]
同澳洲的大学一样,墨尔本大学和城市融为一体,你找不到一个校门之类的建筑。我纵贯校园,感觉是学校内与外并没有显著的分隔。当然,我仅能以一个外人的视角来观察,因为我不像后来在澳洲国立大学一样,有机会进去听一堂课。快出学校的时候,我看到一间便利店,便走进去买了一瓶橙汁来解渴,便利店内唯一的店员是一个亚裔的女孩。我们开始用英语交谈,直到我正打算走的时候,她可能看到我胸前“中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奖”几个字,脱口而出:“你能说中文吗?”我略微一惊。原来这位美女是武汉大学毕业来这里读研究生的,课余的时候在便利店打零工挣点生活费。异乡遇同胞,并没有显著的感觉,可能因为墨尔本的中国面孔本来就不算少吧。
[[Image:08-Australia/S121.JPG|550|里亚托塔东望雅拉河上游]]
[[Image:08-Australia/R159.jpg|550|这张照片还挺有意境的吧?]]
搭上回老城区的电车时已经下午六点半了,我的最后一站是墨尔本最高的塔楼之一—— 里亚托塔,它距离南十字车站两条街。坐了15分钟电车又徒步20分钟,总算是到了里亚托塔的底下,不过这时太阳已经西斜,地面没那么热了,所以走起来倒还轻松。在高高的里亚托塔上,我俯瞰辽阔的菲利浦湾和菲利浦岛。较低纬度能看到的企鹅就在菲利浦岛上,可惜菲利浦岛距离市区超过100公里,这一次是实在没有时间去看了。菲利浦岛再往南,就是一望无际的南太平洋,下一片陆地就是南极洲了。我贴着玻璃狠命地望着,好像南极洲会因为我在这里望而靠过来一样。墨尔本是我至今到过的地球上最南的地点。实际上,里亚托塔并不是墨尔本最高的地点,位于南岸的Eureka塔比里亚托塔还要略高一些,不过我并不在乎几米的高差。
日落时分,当夕阳将铁轨映得一片金黄的时候,我24小时内第三次光临南十字车站,跳上开往悉尼的夜班火车。当耀眼的太阳从广袤的土地上沉下去之后,老火车便在南半球灿烂的星光下飞速向北奔驰而去。
[[Image:08-Australia/R163.jpg|550|我在南十字车站前]]
[[Image:08-Australia/R166.jpg|550|准备上车喽!哎,下午8点竟然还如此明亮]]
《查理和巧克力工厂》读后记
May 2nd
[[Image:Other/080502a.jpg|550]]
五一节干的第一件事情是看了一本书,名叫《查理和巧克力工厂》。不过在开始读后记正儿八经的部分之前,还是请各位准许我发泄牢骚吧;实际上,我觉得读书笔记是某种令人略微感到有点恼厌但又应该写的怪东西。说它“有点”恼厌不是因为它本身值得“有点”恼厌,而是从小学到中学的12年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很多情况下是“无病呻吟”的怪东西。有些书我认为是没啥“感觉”可写,但又偏偏被要求写得什么“深刻”啦、“有感染力”啦,等等。前段时间突发奇想去把以前高中、初中和小学留下来的作文翻阅了一下,感觉好像喝某个作工极恶劣的饮料调配师的产品:本来应该有某些令人神经中枢兴奋的感觉,但却是极淡的、又不可故作其无的变质老盐水的味道。对不起,以前的我—— 虽然我知道他对此也甚为无奈—— 我不应该作如此评论,不过我认为某些流水线式生产出来的故作其辞的东西,恐怕只是另一种消耗纸张的污染型工业罢了。
如此填塞读后记的开头,是为了晦涩的表达某种意思:为了驱逐掉那12年在你我写作风格上磨成的讨厌棱角,我们也许应该尝试各种各样的写法,尽管它们当中的许多可能是不成模样的毛坯,不过最终总会有一件合适而又具有个人特色的模板。所以…… 我尽可能摒弃掉老式的“本书的作者是xx,本书讲的是xx,xx,xx,xx…… 啊,本书阐述了什么什么道理,给了我什么什么深刻启示”之类的写法。读后记不应当是某种情节梗概式的东西,而是一本书经过个人头脑的反应之后生成的一种全新的东西。要看情节,各位大可自去研究;我想去看别人写的“读后记”,重要的不是看“他读的书”,而是看“读书的他”。
和本文所尝试的格调一样,《查理和巧克力工厂》作者罗尔德·达尔的人生也颇为奇特:挪威裔英国人,早年是壳牌石油公司的海外职员,二战期间是皇家空军的战斗机飞行员;他既为成人写作也为儿童写作,还写过007的电影剧本。不过这一奇特的人生在本书中倒没有直接体现出来。论什么大道理,我想本书讲述的道理也是很简单的,也无非是待人要有礼貌、好人会有好报等等,我觉得最直接的看点并不在“深刻内涵”方面。罗尔德用想象力营造了一座神奇的巧克力工厂,虽然情节不少地方很夸张甚至有些荒诞,但显得很有趣;罗尔德描写的各种神奇的食物—— 比如魔法口香糖,吃起来就好象在吃正餐一样能品尝到各种菜色的味道;巧克力瀑布和巧克力湖;可以从电视里拿出来吃的巧克力糖;等等,可算是本书最大的看点。
西方儿童文学作品的特色大约有三种,在《查理和巧克力工厂》中都得到了体现:第一是并不只有小孩子才能看,大孩子看起来也觉得饶有趣味;第二是描写的东西虽然很奇特,但究竟还是符合其现实性的;第三,尽管讲的道理都很简单,但却有着精致的包装,看起来没有说教的痕迹,小孩子能看得懂,大孩子也不觉得无聊,比如本书中不讲礼貌、自我中心的“坏孩子”奥古斯塔斯、维鲁卡等人都被安排了滑稽的“教训”恭候,而作为“乖孩子”的主人公查理便得到了糖果业大亨、巧克力工厂主人旺卡先生的青睐,改变了命运。通篇来看,故事结构很简单(我想,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方便儿童阅读和理解),但其中令人叫绝的想象和对神奇景物的细致描写,即使作为一本青少年或者成年读物,也显得独具特色。
这本书很短,我用了半个多小时就看完了。假如正在瞄本文的你好吃巧克力的话,这本书大概更值得去读一下了吧?
叶子按:这本于1964年出版的书是如此的成功,以至于同名的电影和游戏分别于1971年和2000年制作并发售。其中电影基本按原著改编而成(游戏的话我没查过),关于电影的介绍可参考 http://baike.baidu.com/view/294889.htm ,情节梗概大致与原著相同;不过我对名著改电影的做法并不欣赏—— 建议大家看书,让想象不被银幕所定格。
G'day, mate! ——墨尔本漫记(上)
May 1st
2月17日,墨尔本,日落时分。一列浅蓝色的火车趁着日落的余晖缓缓开进这座澳洲第二大城市的视野里。老火车在新南威尔士州广袤的土地上已经卖力地奔跑了整整一天,现在很快就要开回窝里,显得十分兴奋。同样兴奋的还有火车上坐着的我,这座澳洲前首都、曾经的淘金胜地、世界著名海港,还有好些经典小说曾经极力描绘的城市,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我透过车窗玻璃睁大眼睛注视着标示墨尔本市中心的高层建筑,手中的相机咔咔叫着,好像在提醒各位读者不应该忽视了它的存在。车轮和钢轨发出吱吱的声音,老火车慢慢地停在了墨尔本南十字火车站的1号站台。
[[Image:08-Australia/S129.JPG|550|墨尔本南十字车站日落时分]]
我跳到站台上,迎面扑来的是半个大白屁股—— 对不起,各位,我斟酌不出更好的名词—— 因为老外胖子居多,而裤子的设计又暂时太过潮流,加上墨尔本属地中海式气候,夏天非常炎热,最高可达40度,结果半个大白屁股便成为时常见到的风景。我也很遗憾,但这可能算是墨尔本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在南十字车站里快步,兴奋变成了紧张,因为我马上要见到未曾谋面的老朋友Michael Mattiazzo了。说是老朋友,这是因为Michael是澳大利亚颇为有名的一位业余天文学家,在南澳天文协会长期担任要职,他对彗星研究最有兴趣,这点与我相仿,因此我们以前便有书信往来。由于家庭关系,Michael从阿德莱德调到维多利亚州的卡斯尔门(Castlemaine)担任一个医学实验室的主任。卡斯尔门是个只有7000人居住的小镇,位于墨尔本西北方119公里,墨尔本-本迪戈铁路经过此地。这是一个因淘金而建立起来的小镇,1851年9月,澳大利亚的淘金热正是从这里开始的。啊—— 扯远了。总的说来,这是我第一次与一个以英语为母语的老外会面,尽管我自觉英语不错,但紧张程度有甚高考。少顷,我在南十字车站的大门口见到了Michael。Michael今年已经39岁了,个头比我略高,旁边站着他的未婚妻Angela,他们夏天就要结婚了,随后到中国和蒙古去度蜜月。我们握手寒暄,看来我的英文还挺能让人满意—— 至少可以让我自己满意。Michael的汽车停在隔壁几条街,我们步行去停车的地方。“你今天刚来吧?我们开车带你在墨尔本转转,吃顿晚饭吧。”我点头表示同意。
开始也不知为何,Michael一开车来,英文的语速就变快了,我在脑袋里过了两次还是好象被海水浸泡了六个月一样一知半解,最后只好很不甘心地问:“Pardon?”(“能再说一次吗”—— 这个词我到澳大利亚就没说过几次!伟大的英语自信心也是建立在这个之上的)结果Michael笑了:“我在和Angela说话—— 和你说话的时候我会稍微讲慢一些的。”“噢,不好意思。”我吃了一个大黄连,这个糗的程度可是比反问Pardon还要强好多倍。打这以后凡是Michael的话我听不大懂的,就干脆装着没听到,当然和小两口子磨合了一阵之后,他们那快而飘忽的澳式英语我也渐渐能懂了,——这是后话。
[[Image:08-Australia/S116.JPG|550|Eureka塔及雅拉河南岸]]
因为Michael从来没有开车进过墨尔本,在七拐八拐的小道上一筹莫展,于是Angela一路上担当起了向导的角色,指引我们穿过墨尔本的大街小巷。当我们抵达雅拉河(Yarra River,一条横穿墨尔本的河流)南岸的时候,正值日落时分,落日的余晖正在墨尔本两座最高的建筑物—— 里亚托塔(Rialto Tower)和Eureka塔(直译“尤里卡”,但也有“我发现了”的意思—— 好象是从西班牙文转过来的)上栩栩生辉。“你想吃些啥—— 中餐?”Michael拖着Angela的手,他们的微笑就好象雅拉河的清风吹拂这座刚经过烈日炙烤的城市一样清新迷人。“哦呀,当然不了,我要吃澳式晚餐。大老远来到地球的南端,还要吃中餐,那不是很可笑吗?”我回答道。“这附近哪里有‘澳餐’吃啊?”Michael转过身去问Angela,看来我这个问题也把他难住了。“顺着南岸步道走呗,这里可吃的东西多呢。”Angela往前一指,我才注意到随着暮色的降临,雅拉河南岸的步道上街灯微亮,映照着街头的树木,给人的感觉很是幽静。小街上三三两两的情侣穿着简单挽手而行,又间或着街头卖艺人淡淡的琴声,我觉得我是要在这异国的氛围里融化了—— 假如不是北方低空一轮明月以及偶尔飘过的中文或者粤语的话。
雅拉河全长约242公里,流入巴斯海峡,该河原被居住在雅拉谷地区Kulin国的Wurundjeri族土著称为Birrarung河,但1835年勘查此地的菲利普港协会成员误将雅拉当成了这条河的名字。雅拉河畔的墨尔本也是在1835年建立的。1851年在卡斯尔门附近发现了金矿,使得这座城市在15年之内就发展成为澳大利亚最大和最重要的城市,并一度成为联邦首都。现在墨尔本共有381万人口(2008年),同时是澳大利亚的工业中心和交通枢纽。顺带一提,墨尔本的唐人街建立于1854年,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唐人街之一。
在南岸街头转悠了一阵之后,Michael找到了一家餐馆并向我拍胸脯保证这里能吃到原汁原味的“澳餐”。“你知道袋鼠肉是一道菜吗?”Michael笑道,同时示意我跟着他和Angela走进一间餐馆,“今天我请你吃袋鼠肉大餐吧。”“袋鼠肉也可以吃吗?”我大为吃惊。“这个当然的,袋鼠在澳洲是很常见的动物,常见到甚至成了一种害虫,因为它们糟踏庄稼、在公路上造成交通事故。”Michael解释说,“等下在到卡斯尔门的路上,我们就很可能会看到一些。”“他可不希望看见。”Angela插进话来,“在公路上的袋鼠很危险。”三人笑了一阵,各自在那个暗色调的幽静餐馆里坐下,Michael招来服务员,给三人各点了一份大餐。“啊,对了。听说袋鼠会拳击?”我想起前几天老爸对我的“告诫”,于是提问。“哈哈哈哈哈!”Michael爽朗的一阵大笑,好一阵子才说:“那是个笑话罢了。”
袋鼠肉很快就上来了,无非就是一小碟肉状物,撒上沙拉,配几条菜,味道介乎于很老的鸡的肉和烧得过火的牛肉之间。“还行吧?”Michael问。我点头称不错。“来杯啤酒吧?”Michael拿起一个大瓶子。“呃?你等下不是要开车吗?”我很惊奇。“噢,喝一些很淡的啤酒还是可以的。澳大利亚人的生活不能没有酒!所以我强烈建议你品尝一点。”Michael说,“只可惜这瓶酒是德国产的。”他又补充上一句。“我没有喝酒的习惯,不过中国有句话叫‘到什么山,唱什么歌’,我就喝两口吧。”我说道。于是我们三人碰了碰杯,把各自的酒一饮而尽。
[[Image:08-Australia/S104.JPG|550|我和Michael在他家门口合影]]
吃完袋鼠肉大餐已经晚上9点多了,于是我们就去卡斯尔门,墨尔本很快就被甩在身后。这是我在地球上至今到过的最南的地方,南半球的星空清静闪亮,南十字星座在头顶上熠熠生辉。遗憾的是一路上并没有看到袋鼠,“是因为我吃了袋鼠肉的缘故吗?”我调侃道。车行一个小时到了卡斯尔门,Michael突然把方向盘一打:“呐,你想看的东西。”原来是街道旁的一片草地上,两只袋鼠正在那里泰然自若的吃草,即便被明晃晃的车灯对准,也显得毫不担心的样子。我正要拿出相机大拍特拍,结果这两只袋鼠毫不客气地把身子一转,屁股朝着我们这些看客。“我万里迢迢来看你们,你们就这样对我?”我叫道。“它们只对吃得有兴趣。”Michael笑了。
Michael和Angela的房子在卡斯尔门镇的北面一点。同许多澳大利亚人的家一样,这也是一座简单的独立平房,有前后花园和车库。“你们的房子真漂亮,”我背着自己的大背包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的布置,“——我需要换鞋吗?”“谢谢,”Michael礼貌的说,“不要客气,这儿不是中国。”于是我就不客气地进屋子了,不过没走几步却停住了,原来是Angela的猫咪Hedwig见到有访客也异常兴奋,索性往过道上一躺。“他很淘气,不要管他。”Angela挺无奈。我摸了摸猫咪的脑袋表示友好。之后Michael在花园里架起他的大双筒,给我展示南半球星空的瑰宝。
卡斯尔门的纬度和北京相仿,而高纬度的夏夜都是很短的。尽管这些天在新南威尔士州的土地上奔驰,睡眠甚少,但澳大利亚润人心脾的空气却抵消了我的疲劳。18日6点多钟我就起来了,才睡了5个多小时;这时天也已经大亮。这一天我要启程上墨尔本了。因为Michael要上班(其实是11点才要去上班,悠闲啊),所以Angela开车送我上火车站;我和这对准夫妇依依惜别,并约定8月合适的话在北京碰个面,于是就登上了从本迪戈开往墨尔本的火车。
[[Image:08-Australia/R105.jpg|550|我坐在从本迪戈开往墨尔本的火车上看风景,旁边是大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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