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邦达,孤独的三叉路

三叉路口
三排房子
灯光昏黄
依稀的积雪
野狗哀鸣
单翔的老鹰
这是孤独的邦达,孤独的三叉路
海拔四零八零米

曾有许多富裕的都市人
为追求梦想,浪迹天涯
因旅途狼狈,在此涂鸦
如今,他们已归去
我依然在路上
这是孤独的邦达,孤独的三叉路
海拔四零八零米

长江怒江澜沧江江流不息
觉巴东达米拉山山山更高
川藏不是结束只会是驿途
最美的风景永远在路上
我在孤独的邦达,孤独的三叉路
海拔四零八零米

二零一零年一月廿五日

(部分片段写在邦达背包客之家2楼走廊上,因圆珠笔冻坏了,没法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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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穿越之五:雨崩二三事

伟大的神山卡瓦格博啊!我怀着十二分的虔诚,感谢你让我平安地离开,并得以仰望你那俊美的容颜。我这么说并非出于宗教的缘故,而是经历这一段旅程后,人对大自然所应有的想法。人啊,不要被城市里的安逸景象弄得狂妄自大。对于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程度,理性比感性总能做出最好的回答。

我不想在这里描绘梅里雪山映照星光时的伟岸身躯或者清晨日照金山时那种庄严的光彩,现在用手机码一些苍白的废话是没什么用的。总之,19日下午,我在飞来寺那短短的公路前走来走去,一边望着雪山,一边随时搜寻驴友的身影。我得找到人一起拼车去徒步的起点,西当温泉,不然就得自己掏150大洋的包车钱。

经过一个下午的寻找,最后我幸运地碰到来自哈尔滨的罗阳,他比我大7岁,正利用假期在云南游荡。虽然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但两个总比一个好。20日10点,我们就乘车从飞来寺出发了。

司机是个藏族人,看到我们各拿一个接近30斤的大包,就开玩笑地说:“我看你们走不进去!”我回答:“就冲您这句话,我爬也要爬进去!”罗阳则说:“您大概还不知道内地人疯狂的程度吧?”

西当温泉隔着澜沧江与飞来寺相望,但我们必须从3300米的飞来寺下降到不到2000米的澜沧江过江,然后又上升到2900米的西当温泉,所以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今天的徒步路线是由西当温泉开始,翻越海拔3850米的那宗拉垭口,再下降到海拔约3150米的雨崩村,全长17公里,其中垭口前的12公里全为上坡,加上其海拔较高,对于大部分都市人来说是很考验体力的。

我们买好门票(雨崩门票85元带保险,24岁以下学生45元,门票是一张明信片),告别司机,抽出登山杖,就一步一个脚印地出发了。有了上次喀纳斯徒步的狼狈经历,我这次老练了不少,装备精良,步伐谨慎,走到一号休息站时感觉还不错。一路上碰到不少下山的人,都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给我们鼓劲加油,感觉很亲切。雨崩之行就在美好的印象中开始了。

二号站开始路变得陡峭,三号站之后则完全是“之”字形盘上去,每走十步都得歇息一下。那宗拉垭口前有一个小垭口,我们都以为这是真正的垭口,休息之后又看到上坡的路,实在崩溃,幸亏走了不远就看到真正的那宗拉垭口。

那宗拉的意思是“森林城堡”。垭口右边有条小路,爬10分钟左右到一山头,可以近距离瞻仰太子十三峰的英姿,一定要去。路口小木牌写着收费3元,可以无视。

垭口可以看到雪山脚下的雨崩村,一路飞奔下去,下午6点到达。和同行的一支队伍住在徒步者之家。我和罗阳要了双人普间20元/床,大大的窗户正对着下雨崩村和缅茨姆峰(卡瓦格博的妻子),超值!现在雨崩住宿条件已经不错。

20日,我和罗阳徒步去神瀑。神瀑又称斯那巴些,位于缅茨姆和吉哇仁安(五方佛峰)的脚下,是梅里雪山内转经路线的节点。去神瀑的路如同公园散步,大、宽、平,我们且走且玩,走到一开阔处,就趟在大岩石上晒太阳,这时后面也来了几个骑马的游客,对我们的逍遥很是羡慕。不过最后一小时的上山路很难走,我因为走了岔路,进了冰雪区,消耗的体力,落在了最后,没想到却因此逃过一劫。

我最后一个到神瀑,站在离神瀑约100米的地方停下来欣赏,其他人则走到神瀑底下。神瀑是面几十层楼高的峭壁,融化的雪水如轻纱般垂下,周围都是巍峨的雪峰,让人赞叹不已。但我还没掏出相机,神瀑顶上很远处忽然传来打雷一般的声音。我用了半秒来意识到发生什么事,赶紧大喊:“雪崩!雪崩!”话音未落,只见无数有如电视那么大的冰块从神瀑顶端迸发出来,人们赶紧四散奔逃。站在安全区域,看着冰块在他们四周呼啸而降,我呆若木鸡。

水雾散去,大家面面相觑,幸好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但刚才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已经魂飞魄散,头也不回地走了;接着又是三次威力巨大的冰崩,无数冰块再次从雪山上咆哮而下,直泄入神瀑底部,炸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掀起的水雾将远处的我们浑身沐浴。大家为自然界的威力深深震惊,赶紧面朝缅茨姆行礼表示敬仰。

我作为目击者,看到巨大冰块冲向渺小人类的场面,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一路回去觉得两腿发软。幸好之前功课做得充分,对这样的事情反应迅速,而且当时恰好走慢了,要不然……

“神山有灵。”罗阳说。

由于当晚又发生了去冰湖的驴友失踪的事件(当然后来很快找到了,有惊无险),所以我们听从一位老驴友的建议,找了个当地人做向导,费用150大洋。21日一早起来,我和罗阳都有少许感冒征候,但一合计,冰湖还是要去。罗阳施展大厨手艺做了蛋炒饭,每人给了一个大蒜。我还没吃过那么大的蒜呢,但效果确实不错,感觉好了不少。于是,日照金山刚过,我们就出发去冰湖了。出发前,我们到上雨崩村的白塔转三圈祈福。

向导是个年纪稍长的大伯,我们刚转完白塔,他就和一位白胡子大伯一起出现了;后者身背一简易挎包,脚踏解放鞋,拿着根木棍,操着正宗的当地口音,我们都以为他是来转山的,没想到这位大侠居然是:来自上海的驴友!

“哈哈!昨晚客栈老板也要看过我的身份证才相信我不是当地人!”白胡子老驴显然十分得意。这时,他拿出台胶片机拍照,还和我过招广州话,其标准程度让我十分惭愧。

首先我们要翻一座垭口,上山路段岔道很多,容易迷路,但只有几处有厚积冰;上到垭口开始有积雪,我很快厌倦了在冰雪上玩半步挪动的游戏,万里背来的冰爪终于派上用场:在下坡时四周完全被雪覆盖,我在踏实的雪上箭步如飞。

笑农大本营就在布炯松吉吾学(十六尊者峰)前方的山坳里,笑农的意思是卡瓦格博的兵营。从笑农再向雪峰徒步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游客所称的冰湖,其真正名字是乃钦拉措或者圣山神湖。冰湖是卡瓦格博的生命之湖。

我们爬了近一个小时的雪坡后到达一个小山坡,这里可以俯瞰冰湖全貌。尽管有冰爪,我还是摔了一跤,具体摔法是右脚挂到了左脚,冰爪的齿直接压在鞋上,所幸鞋子质量过硬,并没有穿洞。

冰湖是一个雪峰环绕的海拔3850米的小湖泊,上方有两道冰川。冰湖此时已经冻结,只有出水口有水,根据向导的意见,我们各打了一壶水并向神山叩头致敬(后来我和罗阳称那壶水为“力量之源”)。很幸运,这时冰湖十分安静,没有遇到冰崩,我们停留了半个小时左右。

下山时走一条早已凝固的泥石流区,在大石头上蹦跳还是挺刺激的,而且我们路上还发现了古木化石等有意思的东西,一路走走停停,到大本营时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山区天黑得快,我们于是加快速度,下午五点多回到了雨崩,今天行程很顺利。

22日大家一起出山。我本来想多住一天,但因为白胡子老驴也和我们一起出山,拼车方便,所以作罢。从雨崩到那宗拉垭口一直急上坡,但我把步伐控制得非常小,很省力,所以一口气走到顶了,下坡则是一路飞奔,一共用了4小时回到温泉。一同拼车的还有一对情侣,前一天才进山,因姑娘有高原反应所以提前出来了。据他们讲,前一天有一女孩刚从西当温泉开始徒步不久便因高原反应而休克,幸亏同路驴友有一位医生,及时相助,不然可就危险了。所以各位,要看美好风景,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啦(我相信高反一定程度上还是和身体素质有关的)。

我经过好几天的高海拔徒步(平均每天要爬20公里山),已经完全适应了高原气候,感觉很好。晚上经白胡子老驴介绍,改住吉祥客栈,标间60元,好好泡了个热水澡。因飞来寺路段修建了围墙划地圈钱,吉祥客栈的五楼天台成了看卡瓦格博最好的地方(非常有米的人除外,因为山上豪华酒店当然更好),其他客栈的天台都矮了点。另一个选择是守望6740,在围墙的终端,因此也很好。晚上,白胡子老驴又施展大厨手艺,做了正宗的上海饭菜。怎么人人都这么厉害?我回去一定要向老妈学做饭啦!一路上方便面饼干的日子实在乏味得很。再度敬仰一下这位老驴,逍遥的城市人的典范!

经过几天的奋笔疾书总算写完了这一段流水账…… 另外,因为似乎是服务器的原因,手机好像没法传图片了,大家就只好先看看文字喽。最后报个平安:我到然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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