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笔谈

自爆

  阿根廷漫画家季诺有一幅我非常欣赏的作品:地球被画成一个硕大的蓝色气球,在广阔而黑暗的宇宙中漂浮。气球上坐着一个面带无奈的小人,他身边的收音机里传出:“联合国消息:旨在最终废除大头针的谈判再度破裂。”
  是的,我想,我们并不需要借助“上帝之手”来扎破我们这个孤零零的大气球。
  发现近地小行星2007 NL1之后,有个朋友问我,我是否真的相信小行星对地球的威胁是迫在眉睫的威胁?
  “就算某天真的发现一颗小行星在某个不遥远的日子会撞击地球,我们又能怎样?近地小行星巡天是人类为自己开的高价安慰药,”我说,“它并没有什么别的作用。我看,能让毁灭人类的是——”
  后半段话我没说。我想,他大概也不会赞同我的话。当我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相比较猿人靠在洞穴的干草上而言)注视并在人类高科技象征的电脑上记录自己的思想(相比较猿人靠怪叫或敲东西来传递自己的思想而言)的时候,我想我已经充分的考虑了若干年或若干世纪之后可能发生的事件,以及我们现在享受的这些好处所能产生的后果。地球是个高价玩具,而人类在没有看懂说明书以前就开始玩了。随便摆弄一个东西是危险的。我们所认识到的危机,我们解决了多少?更何况还有我们认识不到的危机呢。瞧瞧我们自己吧,连废除大头针的协议都达不成。从现在人类经历的种种麻烦—— 社会的或是自然的—— 来看,气球上的玩意儿其实并不都是那么好玩的……
  如果有一个小行星一星期后就要撞击地球,那人类倒可以把灭绝的责任推到小行星头上了。我相信这对人类来说也许还是比较舒服的选择,推脱责任…… 不然废除大头针真的有那么困难吗?左传里有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人类干的好事不少吧?屠杀动物、破坏森林、污染环境、占领地盘、破坏生态,并乐此不疲地自相残杀着—— 如此多的妙事。老实说,我可看不出小行星有撞击地球的必要,不是吗?
  也别和我急,人类假若真的要自我爆炸,未尝不是件坏事。大概一个星期前《参考消息》登了一篇文章,大概讲的是“没有了人类地球会怎样”,举了切尔诺贝利无人区作为例子。看起来那里的动物生活得好极了。“想念人类的动物恐怕该是狗和老鼠。”文章指出(或许还有蟑螂、蚊子和苍蝇)。千年以后,当百老汇大街和皮卡迪利广场的水泥地面也万木参天的时候,我想,地球才算是真正的、各种生命的乐园—— 当然还有那些即将到来的外星考古学家们,如果他们能聪明到废止大头针的话。

康乐园黑鸟诗

中大的老校区的小礼堂的南面的有一大片青草,
还有校徽有校训还有一只康乐园的黑鸟。
它在草地上跳啊,跳啊,跳,
却不是挑逗一只熟睡的黑猫。

是什么让鸟儿如此翘首,
我顺着它望去,看见一山、一水、一钟楼。
原来是闪光的校徽,引起了鸟儿的趣味,
它继续向它跳去,头也不回。

我笑了,突然想起了什么,
原来一年多前,我也曾是只鸟儿,
向着山水钟楼校徽,跳,跳,跳……
眨眨眼睛,黑鸟飞走了,而我还在这儿。
呵呵……

图书馆黑狗诗

适往康乐园,流连图书馆。
采书行亩间,直至白日偏。
整包正欲走,忽见大黑狗。
黑狗坐门前,正襟色威严。
神甚大将军,气魄上九天。
莫非知书籍,进步之阶梯?
我便敬礼之,黑狗摇尾答。
顾我实浅陋,不曾闻此狗。
笑笑复笑笑,且顾且之走。
此事实有趣,记之以自娱。

由Gay Bomb所想到的

  6月14日的《参考消息》第二版有一篇转载英国卫报的文章,介绍的是新近披露的美国Gay Bomb计划。这个计划是大名鼎鼎的空军怀特实验室在1994年在一定的实验基础上提出的,要求国防部提供750万美元的资金,开发一种能把straight man变成gay的化学武器,以便在敌军中造成大范围的"homosexual behaviour",使得敌军士气瓦解。这一计划所建议开发的化学武器还包括能使黄蜂或老鼠变得愤怒并攻击敌军士兵,以及使敌军感染严重口臭以便轻易辨别混入平民中的士兵等等。
  看了这一则报道,我笑了一路,到了宿舍还在狂笑。狂笑之余,转念一想:为什么偏偏是美国人能产生这种可怕又可笑的思想呢?
  我突然想起某位达人对我的教导:高级实验室有钱就可以建,但高水平的思想不是有钱就可以生出来的。现在这么一想,那位达人说得真有道理呀!我相信Z国也有很多高水平实验室,未来肯定会更多;但能产生这等思想的人物有多少呢?我不清楚,总之从小学到中学十二年下来,别人的思想恐怕是学得够多的了。
  人类的知识不懂就学,一般不会太迟;自己的思想,一旦丢掉,恐怕就难以捡回了。

原文:BBC News, "US military pondered love not war", http://news.bbc.co.uk/1/hi/4174519.stm

有点孩子气不好吗?

  “六一”儿童节还没过两天,我就收到了国际小天体命名委员会否决“爸爸妈妈星”命名建议的消息。我将自己发现的、首颗具有独立发现权和命名权的小行星132825号命名为“爸爸妈妈星”,以向包括自己父母在内的天下父母致敬。这一“颇具韵味”的命名建议被否决,让我十分意外。更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给出的解释竟然是:“太孩子气了。”
  有点孩子气不好吗?

传递

  6月7日,9点,宿舍。——我好像有什么人在外面召唤一样,转过头看了看门外,自言自语:“开始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我们宿舍四人彼此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嗯,又一年。”俊锋说。
  我点了点头,吐了一口气,好像要寻找并拿起什么很重的东西一样,打开去年6月份那两万字的日记。这些已经是记忆,我的记忆;而对于许多人来说,可以算是“共同的”。现在,它的魂却从冷冰冰的文字里蹦出来,悄悄地传递给了我们之后的那一群人。
  我走到阳台上仰望天空。

“……现在6月的日记总算开始写了—— 对的,就是六月的日记,几天之后特别战役即将打响,而这个文档写完的时候,历时12年—— 随便你怎么说吧—— 的工程就要划上另一个句号了,但现在,在战斗结束之前,一切还是可以改变的。”(18年6月1日)

  “很久以前”,我开玩笑的说,18年6月10日就像一个黑洞一样,在它后面有什么是无法预知的。而现在,高三最后的回忆,也只留下几个空虚的躯壳:“充实”、“努力”、“奋斗”,诸如此类;其余真正可供玩味的,则像一个灰暗的幽灵一样退缩到黑暗里去了。一并退缩而去的,还有众人统一着校服的印象、一天十四小时陪伴着的杂乱的书箱和乱扔的试卷、黑暗课室里讨论数学题的慷慨激昂、晚九点空荡的地铁车厢,以及某些眉来眼去的微妙情感。高考所终结的不仅仅是一个时代,还是一连串记忆。

“我踏着近乎正步的步伐走向地铁站,一个时代结束了。”(18年6月3日)

  当“他们”在写作文的时候,我坐车去南校区开会;开完会的时候,“他们”已经要开始接触那些多面体、代数方程、双曲线了。我路过六中,所见的也依然是:

“在校门口外面早已经是—— 不算人山人海—— 也算是有几百位家长在那里了,神色紧张。所有的老师清一色穿上了红衣服……”(18年6月7日)

  这一印象是高二的时候来到的。我在学校补课之余,站在教学楼最顶端,以“后来人”的身份看着“他们”在对面的玻璃窗子里接受烹饪。一年过去,印象中的主角身份传递给了我们,是轮到我们坐在玻璃窗子里接受烹饪,接受“对面”的后来人、过来人和其他人欣赏。几天之后,我们疯狂,这些印象像股灾中的股票一样被我们廉价抛售,于是它们传递到“他们”那儿,而我们则拿到了“过来人”的标签。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赶旧人。
  我微笑,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路过。

“完成了一件事情而已。”(18年6月10日)

  “高考作文题出来没有?”晚上回到宿舍,我装着很随意的样子问林炯。
  “‘传递’。”林炯说。
  “啊?”我一惊。
  “‘传递’呀,今年高考的作文题。”
  我点了点头。钥匙“咔哒”一下,将锁转到了正确的位置。“传递”,这一个动词,对于这样一种心境,,很是精准。
  只是,对“他们”来说,这个作文题来得太早了吧?

儿童节快乐

  中大貌似拥有男生到女生楼下“叫楼”的“光荣”传统,女生到男生楼下叫楼还暂时没看到过。6月1日晚上,也不知哪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竟然有一群女生跑到至善园1号楼下大叫:“楼上的帅哥,儿童节快乐!”
  这相当大程度上是某种意义不大的调侃。但总比以前我称为“浪费青春”的纯叫楼行动要值得玩味一些:儿童节还残存有一点乐趣,回想以前“今年欢笑复明年”的态度,到了明年,大约儿童节情节也就该散去了吧。
  人总是要长大的。

浪尖歌翼

[[Image:Other/070508a.jpg|500|大鹏湾海上月出。周恒摄]] 

  2001年的时候我在丹霞山看过一次幽静致远的山间月出,亲见半个月亮从山谷幽幽云雾之间冉冉升起,四周除去空山鸟语,别无旁音,给予人的感觉是一种撞击心灵的清静而博大,因此印象尤为深刻。在此之后,月出月落我看过多次,但没几次是能够留下极深刻印象的。
  2007年5月6日,我到深圳西冲观测流星雨及星空。我们的观测点是高立于海岸边的一个山顶,一面是茫茫大海,礁石渔火,点点布置;一面是海湾、村庄和山丘,狗吠声声,炊烟袅袅,颇有“天地合一”、“海陆合一”的感觉。这一次和2001年那次一样,也是下弦,一样是夜入三更的“半个月亮爬上来”,只不过环境从山里换到了海上。
  “海上月出大概很壮观吧!”临近月出时间,我来回踱步,自言自语,一面竭力回想贝多芬的《月光》和德彪西的《大海》带给我的奇异感觉。真奇怪,虽然本人号称“半个海南人”,但海上的日出或月出却还未见过,其可怪也欤。
  今天海上有高云,云的影响之大,连我们这次慕名而来的“灯骨龙星”——著名南十字星座,也无法肉眼轻易看见,只能借助于双筒望远镜才能看到。但东南方海面上空被海下月光照亮的淡淡云光,却在黑夜之中显著地标明了月亮的方向。预报月出时间之后2分钟,红彤彤、虚弱的半月终于与海平线上的点点渔火并肩而立了。
  海洋太辽阔了。月亮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是那深蓝、深蓝的后面。我深吸了一口初夏山上凉丝丝的空气,充分体验作为一只小生物所能感受到的世界的宏大。
  月亮从海面上薄薄的雾气之后冒出来了,现在轮到它自己来烘托雾气,并将金灿的光辉泼向海面。一艘小小的渔船恰到好处的停在远方的海面,于是月光便巧妙地把它的影子撑开、拉长了,海面的波涛深深浅浅地探去,深黑与金灿不断地交替浮现,恰似竖琴的轻弦细拨,营造成了一幅美丽动人的浪尖歌翼图。
  真壮观哪。
  “这像许多细小的变化着的黄金。”同来的一位小兄弟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我看这像许多不停爬动的萤火虫。”另一位小兄弟说。在我看来,这是月亮女神在星空的伴奏之下演奏竖琴。月亮利用薄云,不停为自己换上洁白的轻纱,海面上的倒影也随之变幻。不久,月亮升高了,倒影消失了,四下里一片光明,原本黝黑的山岭也被照得略微发亮。
  这就是海上月出。然而,若不身立高山之上,便不得见此奇景,由此观之,幸甚,幸甚。那要“歌以咏志”吗?不必,在我们头顶,月光已经在歌唱了。

趣事二则

临睡也疯狂
  某日晚上,要睡觉了,爬梯子上床。灵机一动,广而告之曰:“阿波罗N号现在登陆月球!”于是缓缓上爬,直至踏足于“月球表面”,摆出一幅意味深长的样子曰:“个人一小步,人类一大步!”掀起被子往上一躺,曰:“现在开始进行月球探险!”合眼呼呼大睡。舍友吃吃地笑了。

童趣·心境
  某日在阳台上加弱音器拉琴,对面楼有两位女生极有兴致,在阳台上吹泡泡。于是想起施特劳斯的一首波尔卡舞曲名:《童趣》,心里高兴,便把这首曲演奏了一遍。苏轼的《承天寺夜游》有一句:“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游戏与音乐是不会少的,少的就是这种心境呀。

No more on Pluto, okay?

I was never willing to write English sentences in my "Coconut Essay" box, but now I intend to do so, just because I read a quite notable essay by some lovely outsiders, again talk about the Pluto topic.
Not simply a essay, though, it's actually someone declaring something at the legislature of somewhere, "declaring March 13, 2007 to be Planet Pluto Day". However, at my side, it seems to be funny. Declaring Pluto to be a planet at a legislature? Are you talking about a childhood story?
But it is real, the state of New Mexico had done it, you may see the original text here: http://legis.state.nm.us/Sessions/07%20Regular/memorials/house/HJM054.html. And seems those guys are making it seems to be, like, Pluto was murdered in Prague last year.
I should take notes on this. There are enough discussions about Pluto, and we astronomers need hard works, not useless word-games. The "Pluto vote" had decided everything that is necessary to be answered, and if you are not satisfying with the decision by IAU, you could just set up your own observatory and use your own star catalogs. For Pluto itself, it's still alive, it's just a dwarf planet than classical now. What's the real difference between a drawf planet or a classical one? Maybe the guys at the legislature know well. However, no difference other than a "134340" permanent number was assigned to Pluto in astronomers' eyes.
And, in my opinion, "Pluto issue" is more than a "astronomical issue" in the states. Indeed, as the state of New Mexico declared, New Mexico plays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astronomy. But haven't the guys at New Mexico contribute enough great things to astronomy? I mean, do they really need such a thing as "Planet Pluto Day" to extra their contribution?
So, dear sirs, no more on "Planet Pluto" anymore, okay? We have many many things of much importances to do. Thanks to Tombaugh for his great discovery, and thanks to Gutierrez on his beautiful poem, and we should go on setting up the telescope tonight and enlarging our knowledge. Pluto is indeed 3,695,950,000 miles from the sun and its diameter is indeed 1,420 miles and New Horizons is indeed flying towards it. And, it's indeed a member of our solar system as a drawf planet as we know to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