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不到,教官和往常一样准时来了,可我们马上就发现气氛不大对劲。所有的教官都面孔低沉,一言不发。“立—— 正。”我们的卢教官说了一句,就看起旁边的树发起呆来。
  “大学生,说话就应该知道规矩。”我们旁边那个排的教官发话了,卢教官好像突然睡醒一样,转过头盯着旁边那个排看。“你一句话,就把一个排害死了。体罚,什么叫体罚?体罚是对人体力上的一种折磨。我有体罚过你们么?动作不准确,多操练一下,让你们活动一下,让你们记住那个动作,这叫体罚么?”那位教官越说越激动了,“……如果你们觉得那是不公正的,那好,以后我就换一种方式,可我先告诉你们,以后你们会后悔的。”
  那位教官说完了,转过头去。“自由活动一下。”卢教官转过头来说。我们大吃一惊,活动?我们不是刚刚才集队吗?没有人动。“大学的军训,对你们来说可能是最后一次,这种…… 这种体验。”卢教官又转过头去看着他后面的树,“辛苦点,认真点。……”
  “又是哪个鬼家伙打小报告了。”我们窃窃私语。然而卢教官却十分泄气地看着那沥青路面。就这样,过了半个早操。接下来卢教官带我们心不在焉的打擒敌拳。“早上啊,随便你们几点集合。解散。”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们还是七点二十分集合,教官却连早餐也没吃,就在草地上坐着等我们。我们像往常一样带队去图书馆前的广场训练。
  “齐步—— 走。丫二——一,走好点。”教官于是就沉默了,任我们随便走。我们正感到大惑不解,教官却突然叫:“立—— 定。休息一下。”真怪了,我们连五分钟都没走到啊!所有人都不敢乱动。教官呢,一样是早上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沥青地面。“齐步—— 走。”过了好一阵,他才说。
  我们沉默的走了十分钟。教官既不下口令,又不叫番号。听着别的连队“一二三四”吼声震天,我们渐渐沉不住气了,然而教官却又突然说:“立正!向右—— 转!给你们看一点东西。”
  有个胖胖的同学摔倒在操场旁边的草地上,看起来他的脚扭到了。他们排的教官从远处飞奔过来,“你没事吧?”教官关切地问道。教官并不十分健壮,他却用尽力气把胖同学架起来,扶着胖同学一瘸一拐的向救护车走去。我突然有点异样的感觉。
  一胖一瘦两个身影消失在清晨的阳光之中。“看到了吧?”后面是教官呆板的声音,“自由活动一下!”他吐出这几个字。“报告!”好些人登时不约而同地叫道,“请求前进!”
  一阵沉默。
  “向左转,齐步走。”教官不再高声喊叫,而是简单的说着。所有人都用最认真的姿态走着。
  沉默中,我们到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