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子轶君沙龙式照片介绍:叶子同学29日亲切会见了文学界代表、宗教界人士、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家、著名学者杨子轶大师,并合影留念,双方还就共同关心的问题交换了意见。

文/杨子轶

  二十九日的深夜,卷藏了几纸文凭,封存了数枚徽章,整理好几封外寄的明信片,我略略对了对钟:到了明天,我们已经不是大学生了。昏黄的灯光下折射着校徽的残影,仿佛正是中大岁月最后的荣光。

  老实说,是到了这一天,我才有了对这所大学的归属感。或许因为珠海四年的缘故,从前的中大印象,总过于匆匆。中大的砖瓦草木,对我虽也并非无情,然而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这里留给我的,只有审美的消遣,却缺乏记忆的温存。

  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翻飞就越来越快。回想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之路,未免背负了过于繁重的包袱:过关斩将的升学考试方才结束,就要迎接来自社会的新挑战。唯有在毕业礼的这一天,一切都回复到这般纯真:在充满鲜花和公仔的广场上,无论是相聚的欢笑还是离别的泪水,无论是觥筹间的祝福抑或拥抱中的安慰,我相信都是诚挚的——因为,这是最后的孩提时代;到了明天,我们就真的都要散了。

  毕业礼上,校长坚持了两个钟头的微笑,并与每位同学握手致意。毕业式之美,并不仅仅是礼服的考究或仪式的神圣,更重要的是对学生的认同与尊重——至少,中大做到了这一点。其间,中场休息了两次。每位学生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一般都会予以满足。好些狡黠的学生故意将流苏右拨,细心的校长也一一亲自校正。

  大学的光荣与尊严,在于归属感,也在于人情味。我想,中大真正让人回味的历史片段,并不在乎其中出了多少大师或巨著,而是容、商两位先生与学生饮茶谈天、玩赏金石的闲情逸致,或者陈寅恪先生在庭院静思或在蹊径独步的时光。

  我不可能永远是中大的学生。但从此刻起,我是一名中大人。因为,我已经成为中大的一部分、而中大也成为了我人生的一部分。本科的时光诚然已经数算净尽、无法倒流,然而大学早已不是轻狂年少的年华、也不仅仅是一种记忆,而是一种庄严的精神、圆熟的品格与隽永的情怀,也因而历久常新。

  毕业之后的几天,一切都在悄然无声地发生变化,却又都如此安闲恬静:漫长的雨季总算是过去了,七月晴空练净,迎来了久违湛蓝的天色;校园草坪青翠欲滴,蒸腾起夏日独有的泥土气息;宣讲会和毕业式的喧嚣早已止息,来往的行人也渐渐变得陌生;蝉鸣寂寂,唯独图书馆两旁的凤凰木依旧飘零代谢。

  就让他们都散了罢,独留我的大学与我同在。

共和61年7月2日

叶子曰:杨公者,自小学得以幸识之奇人也。细品本文,叶子思与杨公同。平静以悼业卒,而与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