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的指环》之《诸神的黄昏》听后记
May 4th
《诸神的黄昏》(Gotterdammerung)是瓦格纳的巨作《尼伯龙根的指环》的最后一部歌剧。其名称翻译自古诺尔斯语中的"Ragnarok",在北欧神话中指语言中导致世界末日的诸神之战,但Gotterdammerung的正确翻译是“诸神的薄暮”(twilight of the gods),在英语中也有“灾难性结局”的意思。为什么会有如此矛盾的意思呢?要等到欣赏完整部歌剧才能有个大概的解释。
《诸神的黄昏》序幕差不多有半小时那么长。前奏曲旋律缓慢的流转,交替奏出“觉醒的动机”,“波浪的动机”以及“智慧女神艾尔达的动机”,预示着情节的发展。在布仑希尔德之岩,黑夜那神秘的气息蔓延到世界的尽头,“命运女神的动机”描绘着三位命运女神一边编织金色的命运之线,一边说着过去的故事预言未来。讲到未来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女神预言道沃坦将用那支被齐格弗里德砍断的长枪刺死火神洛戈,瓦尔哈拉神殿将变成一片火海(消颓的“瓦尔哈拉动机”,照应情节的发展),神界的末日来临(“命运的动机”)。说着说着,金线缠绕起来,为了理清线,三个人向不同的方向用力,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命运之线突然断开,乐队隐隐奏出“诸神的黄昏”主旋律(注意这处旋律以及消颓的“瓦尔哈拉”,到后面都会重复出现)。惊恐的女神们拾起断线去找她们的母亲智慧女神艾尔达。
音乐渐渐明亮起来,“英雄的动机”和“布仑希尔德的动机”(后者由“女武神的动机”变奏而成)交替出现,迎面走来的是全副武装的齐格弗里德,布仑希尔德拉着她的骏马走在后面。他们正在热烈的相爱,并订下了婚约,齐格弗里德将从巨人处得到的指环戴在布仑希尔德的手上,布仑希尔德将自己还是女武神时候所骑的骏马格雷茵送给他。少顷,齐格弗里德向她告别,他要去山下探险了;在温柔的“爱的动机”的背景下(这是一个贯穿全剧的动机),布仑希尔德目送爱人远去,山下传来了齐格弗里德的号角声,诠释着“无畏的动机”。
在序幕与第一幕之间的间奏曲,明亮愉快的管弦乐奏出“英雄的动机”,描述出齐格弗里德在莱茵河上的航行。随后是另外一个久未谋面的动机—— “莱茵的黄金”,不过和《莱茵的黄金》中不同的是,这里是用强奏的铜管演奏这段旋律。瓦格纳写的活泼而愉快的旋律貌似不多,但这里可以算是一处。
第一幕开始了,管弦乐的合奏引出两个新的动机:莱茵河畔季比宏城堡的动机,和阿尔伯利希长子哈根的动机。这两个动机开始的时候感情都很中性,瓦格纳有意给初涉此曲的听众设下一个“包袱”。这时,城堡的主人龚特尔、他美丽的妹妹古特鲁妮和他的干兄弟哈根在谈话。哈根是个诡计多端的人,跟父亲阿尔伯利希学得了魔法,并且知道指环的故事,也在暗暗盘算将指环骗到手里。现在他正在讲沉睡在烈火中的布仑希尔德的故事,赞美她的容貌,说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够得到她,这激起了龚特尔对于布仑希尔德的兴趣。但是龚特尔为如何得到美人感到烦恼,狡猾的哈根隐瞒了齐格弗里德与布仑希尔德已成婚的事实,安慰龚特尔说可以请齐格弗里德帮忙—— 这时圆号奏出“英雄的动机”,只是比前面的乐章要低一度变成降B调,听起来便可猜出齐格弗里德有难。接着哈根便谈起了齐格弗里德的英勇事迹,说他能够越过烈火带出布仑希尔德,一旁的古特鲁妮的心中对那未曾谋面的英雄生出了向往之情(这些家伙都是心怀不轨啊)。哈根交给古特鲁妮一剂忘情水要她给齐格弗里德吃,这药水可以使齐格弗里德忘记布仑希尔德而热恋上古特鲁妮,但古特鲁妮和龚特尔一样,并不知道布仑希尔德和齐格弗里德原为夫妻。
不久,齐格弗里德坐一条小船到来,哈根热情地欢迎他。看见齐格弗里德,古特鲁妮彻底的爱上了他,心中原本有的一点犹豫也消失殆尽,她立刻退下去准备将哈根给她的药水掺进招待客人的酒中。龚特尔赞美齐格弗里德的英姿,说愿意把家族交给他管理。“但我身边除了这个隐性头盔以外,并没有其他财宝可以交换。”齐格弗里德说,“尼伯龙根的宝藏现不在此处,而指环我已经送给了…… 送给了一位女子。”这时弦乐器温柔地奏起“古特鲁妮的动机”,但仔细一听,其中参杂着哈根诡计的痕迹:古特鲁妮捧着酒壶出现,她倒了一杯酒献给齐格弗里德向他致意。出于礼节,齐格弗里德庄重接过酒杯并一饮而尽。瞬间,他忘记了布仑希尔德以及他们的爱情。在平静但忧郁的乐音中,大号和低音号不时发出低沉的不详之响。齐格弗里德抬眼,看到面前美丽的古特鲁妮,着魔般的爱上了她,他询问她的名字,并立刻向她求婚。龚特尔说起自己中意布仑希尔德,——这个名字现在对于齐格弗里德来说毫无意义。齐格弗里德听完龚特尔的烦恼,表示自己愿意冲进火中为龚特尔带回布仑希尔德,只要龚特尔肯将妹妹嫁给他。于是他们两人用刀划开手掌,不安的木管、弦乐和阴沉的铜管交替奏出契约的动机和诅咒的动机(就是《莱茵的黄金》中,阿尔伯利希诅咒指环所有人的那两段动机)。两人将各自的血滴在酒中,立誓结为兄弟,并喝下了混着血的酒,哈根奸笑地在旁边看着(“哈根的动机”)。接着,齐格弗里德与古特鲁妮告别,动身去为兄弟带回妻子。
岩石山上,布仑希尔德看着手上的指环思念着齐格弗里德,“齐格弗里德的动机”和“布仑希尔德的动机”在定音鼓雷鸣般的背景下闪现着。这时“不愉快的动机”插了进来,她的妹妹、女武神瓦尔特洛德出现,请求布仑希尔德把指环归还给莱茵河的少女,以结束神界被诅咒的命运。但布仑希尔德不愿意,“爱情的动机”奏出了原委:指环象征着她与齐格弗里德的爱情。瓦尔特洛德无奈,只得离开。天空昏暗起来,暴风雨降临。齐格弗里德的号角声忽然从远处传来,布仑希尔德高兴地准备去迎接,却见一个陌生人跳进火焰中,那是戴着隐形头盔变作龚特尔的齐格弗里德(“隐形头盔的动机”和“季比宏的动机”向我们暗示了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布仑希尔德想借指环之力保护自己,但是齐格弗里德打败了她并抢走指环(女武神的功力被废掉了就是不行啊),阴沉的“诅咒的动机”响彻岩石山。那一夜他们两人在山洞中度过,为了忠于兄弟,齐格弗里德将剑插在他与布仑希尔德的当中以示清白,但这一次的“剑的动机”却不再显得光明磊落。
第二幕一共分为五段。前奏曲,“憎恨的动机”自始至终控制着旋律,呈现了复杂与不安的感情,说明这一幕的性质。随后是一个阴沉沉的黑夜,季比宏城堡的大厅。月光朦胧,哈根手握长枪,靠着一根石柱睡觉。他梦见了自己的父亲阿尔伯利希,后者嘱咐他要不择手段地去的指环。什么手段呢?“指环的动机”之后演奏出的是一个新的动机—— “谋杀的动机”,乐队分别奏出一度和大一度的不和谐音程,音乐显得愈加诡异和险恶。
天亮了,齐格弗里德归来,他对众人诉说自己的成功,并要哈根准备婚礼,于是哈根吹响号角召集臣民—— 音乐短暂的明亮起来,“季比宏城堡的动机”和“婚礼的动机”短暂的浮现,但很快又转向灰暗。不久,真龚特尔带着脸色苍白的布仑希尔德出现,莱茵河两旁的人群热烈的欢迎他们,龚特尔宣布说自己与布仑希尔德、古特鲁妮与齐格弗里德将在今晚一同举行婚礼。听到齐格弗里德的名字,布仑希尔德惊讶地抬头,果然看见他就在不远处,不知所措的走向他,但又立刻恐惧的退回来,而旁边的龚特尔对这一举动感到奇怪。“命运的动机”响了起来,齐格弗里德平静的问:“布仑希尔德怎么了?”布仑希尔德几乎要昏倒了:“齐格弗里德不认识我了!”看她身体摇晃,齐格弗里德伸手扶她,这时熟悉的“指环的动机”响了起来,布仑希尔德看见了他手上的戒指,她明白了:那个从她手中夺走指环的人不是龚特尔,而是—— 她的丈夫!“憎恨的动机”响了起来,但她却不知道哈根的诡计。看到爱人要娶古特鲁妮,她愤恨地转头向龚特尔讨指环,见后者茫然不知,便嘲笑他受骗上当。“齐格弗里德才是我的丈夫!”在“申述的动机”和“憎恨的动机”交织之中,布仑希尔德说出了自己与齐格弗里德的婚约。这句话引起轩然大波,在场的众人惊讶地叫起来。“胡说!胡说!”齐格弗里德断然否认,“我以哈根的长枪发誓,如果我说过谎话,我一定会死在这枪头之下!”“谋杀的动机”与邪恶的“哈根的动机”在背后隐隐作祟。布仑希尔德气得脸色青白,大步走到人圈中来,把齐格弗里德抓住枪头的手推开,用自己的手握住枪头。“伟大的守护者,神灵的武器啊,”她高声喊道,“我要以这钢铁的尖头致齐格弗里德于毁灭,我必祝福你这致他于毁灭的枪尖,因为他背弃了他所有的誓约,他已证明他是一个背信的人了。”当人们散去,龚特尔,布仑希尔德与哈根三个人留在大厅中,他们各怀心事—— “怀疑的动机”、“憎恨的动机”和“谋杀的动机”在个人的动机下交织而出。哈根一边假惺惺地对布仑希尔德表示同情,一边唆使尊严受损的龚特尔去杀齐格弗里德。龚特尔认为齐格弗里德要偿命,但他顾虑到妹妹的情感,不愿亲自下手,布仑希尔德责怪他懦弱。见龚特尔有所迟疑,哈根决定亲自动手,他向布仑希尔德打听齐格弗里德的弱点,布仑希尔德说在他的背后有一块致命的要害。于是哈根提议明天一起狩猎,当齐格弗里德冲在前面的时候,就用枪刺他的背,并对外人宣布是被野猪咬死了。三人同意这种解决方法。这时,齐格弗里德与古特鲁妮头戴花冠,携手出现在门口,乐队奏起“婚礼的动机”并引伸出一段欢快的旋律,盛大的婚礼开始了。但明快之中依然透着黑暗和奸诈,看着自己亲手指导的好戏上演,哈根邪恶地笑着。
第三幕、也就是最后一幕的前奏曲延续了上一幕的“婚礼”动机,并用“号角的动机”引出本幕。但明亮的号角动机只反复了一次,音乐便重归阴暗。少顷,熟悉的旋律响起—— 这正是整部歌剧刚开始时所描述的、恢宏的“莱茵河”的旋律,只不过这一次是用管乐器来演奏这一段旋律,而且也作了很大程度上的删减。狩猎中,齐格弗里德跑得太快,现在正在岸边等待其他人。莱茵河少女 (水仙子)游到他面前,求他归还指环,不然会带来死亡。“恐惧是啥?我不怕。”齐格弗里德拒绝了她们的要求。被拒绝的少女们消失在水中。过了一阵,带有层次变幻的“号角的动机”带来了龚特尔与哈根,他们的侍从摆出酒席,哈根递给齐格弗里德一杯酒,表示对英雄过去的经历很感兴趣。齐格弗里德喝了一口酒,开始讲自己少年时的冒险经历,以及自己父母的故事(我们在前几部歌剧中听到的一些旋律动机相继闪现),但哈根在那酒中加了令人恢复记忆的药汁。“我来到岩石山,……发现了沉睡的布仑希尔德,我用一个吻唤醒了她,我们彼此恩爱,结为夫妻——(“爱的动机”)”齐格弗里德脱口而出。龚特尔大吃一惊,恰巧两只乌鸦从他们的头上飞过,齐格弗里德转头去看乌鸦(“诅咒的动机”一闪而过),哈根乘机把他的长枪向着齐格弗里德的背上刺去。齐格弗里德倒在他的盾上,用最后一丝力气呼唤布仑希尔德的名字,“命运的动机”铺陈着“死的动机”缓缓而出。众人惊恐地叫起来,哈根面无表情地走开了。众人木然地围绕齐格弗里德的尸体肃立。天色渐晚,青白凄惨的月光照耀在这凄凉的场面上。龚特尔默默地吩咐侍从们把齐格弗里德的尸体抬起,庄严地抬回季比宏城堡。铜管、定音鼓和低音弦乐庄严地主导这一段旋律,这一段称“齐格弗里德的葬礼进行曲”,也是音乐会上时常演奏的一段。瓦格纳去世后,在迎接其灵柩的时候演奏的便是此曲。但这首曲子并不像它的名字给人的第一印象那么悲观和绝望。其后半段旋律用的是F大调,听起来却显得庄严而不悲凉,甚至还显得光明,给我的感觉是在瓦格纳眼中,死亡不是终结,而是新生,激昂的旋律隐含着一种“凤凰浴火重生”的意味。
[[Image:Other/20080504a.jpg|550|布伦希尔德骑马跃入火中,A.Rackham绘]]
季比宏城堡大堂。古特鲁妮深夜谛听,盼望听见表示狩猎归来的声音。这时哈根出现了,恶毒地报告说齐格弗里德已经死了。古特鲁妮听了之后,伤心得几乎要发疯了,她对龚特尔大加责骂。龚特尔指此事为哈根所为,哈根却满不在乎,向龚特尔要求得到齐格弗里德的指环,见对方不答应,便立刻拔剑相向。交锋没有多久,哈根就把龚特尔杀死了。他刚刚要从齐格弗里德的手指上取下那指环的时候,那死者的手忽然威吓地举了起来,除了布仑希尔德,众人—— 连哈根也在内—— 都被吓倒了。布仑希尔德神情庄肃地走了上来,她从莱茵河少女的口里得知哈根的毒计,才明白自己和齐格弗里德都成了牺牲品;她的气质因带着悲壮的气魄而愈显得高贵。当古特鲁妮发觉迷药使齐格弗里德忘却的是布仑希尔德时,她神魂迷乱,晕倒在死去的龚特尔身上。布仑希尔德吩咐众人堆起柴来以备火葬,瓦格纳巧妙地将女武神之骑动机中的下行音阶巧妙地融合入表现魔焰力量的旋律中,女武神之骑那激动人心的旋律现在成了赞扬布仑希尔德英雄主义的乐句,随后是“爱的动机”—— 并不是悲伤,而是庄严明亮的、持续不断的。布仑希尔德注视着那死去的英雄,回想起以往的脉脉之情。她的目光从死者的身上移到天上,在“瓦尔哈拉”与“布仑希尔德的申诉”两个动机的乐声中述说着神界的不公。诅咒的动机以后,布仑希尔德高喊道:“安息吧,你!安息吧,你!啊,神啊!”“瓦尔哈拉的动机”与“神界危机的动机”结合在一起,布仑希尔德将以自身的牺牲赎清从莱茵河少女手中攫取莱茵黄金以来神所犯的一切罪过。瓦尔哈拉神殿将归没落了,以人类的爱替代了贪婪的时代即将开始了。布仑希尔德把那指环戴在手指上,然后转身向搁着齐格弗里德遗体的柴堆。“舍身的动机”像不可阻挡的战车一样愈来愈响亮,布仑希尔德骑上了她那匹神驹(格雷茵),坚定不移地驱马跃向那熊熊烈火中去。莱茵河水也瞬时泛滥起来,莱茵河的仙女游到布仑希尔德的遗体旁边,取回了指环。哈根看见全盘计划就要失败,赶紧跳进水中跟在她们后面。莱茵河的少女毫不客气地用手臂绕住他的颈子,把他拖进了洪流,另外一个少女举起了指环,布仑希尔德赎身的烈火一直烧到了天上,照耀着一片浓重的红光,诸神的黄昏到了。神权时代已经到了末日,瓦尔哈拉神殿在烈火中燃烧。代表它的那庄严堂皇的动机再度响出,但好像是些颓垣残壁一样,在“舍身的动机”面前崩溃了。乐队激动地奏出“齊格弗里德动机”的巨响,随后再次是“舍身的动机”,《指环》全剧终结的音符长达近一分钟之久,这是“爱的动机”的变形。鄙陋的神国灭亡了。一个新的时代,人类的爱高于一切的时代,因布仑希尔德的舍身而现出了曙光。
《齐格弗里德》听后记
Apr 22nd
齐格弗里德和布伦希尔德是《指环》全局的中心人物。与后者不同,齐格弗里德直到本剧中才出现,尽管在序剧和第一剧中我们可以模糊的感到这一人物的存在。第一幕,前奏曲沉稳平缓但略嫌阴暗的旋律表现了“沉思的动机”,暗示着一个阴谋正在进行之中。弦乐奏起了“尼伯龙根的动机”,把它和前者联系起来,我们可以大概猜到后面将要表现什么;音乐慢慢生动起来,接着是管乐的“指环的动机”,事件的脉络慢慢清晰起来,到达高潮的时候小号吹出的“剑的动机”,渐缓。
铁砧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森林深处一个洞穴里,尼伯龙根族侏儒、阿尔伯里希的弟弟米梅正在铸剑,可是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他每铸好一把剑就被齐格弗里德弄断。米梅希望齐格弗里德能够杀死变成大蛇看护指环的巨人法弗纳,为他取得指环,因此他急于早日造出新剑。这时,小号吹响了齐格弗里德的动机,披着兽皮的齐格弗里德进来了,见他牵着捕获的一头熊,米梅吓得滚倒在地。看到米梅如此惶恐,齐格弗里德大笑起来,直到米梅表示新剑已铸好,齐格弗里德才将大熊放回森林,准备一试新剑的力量。
然而米梅担心的事情又发生了:新剑又被齐格弗里德击碎,乐队奏起了充满年青人气力的乐音,齐格弗里德怒气冲冲地责难米梅无用。米梅的动机忧愁地响起,伤心的米梅哭着讲起他是如何养育齐格弗里德的,但代表齐格弗里德的铜管乐器不耐烦地打断了米梅忧愁的叙述:“你这套故事我早就听腻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面貌是如此丑陋,我长得和你一点都不一样!我看到林中的野兽都成双成对的出现,你肯定隐瞒了什么。我现在要你把有关我父母的事情统统告诉我!”米梅无奈,终于缓缓地说出实情。多年前他救了一个在森林中昏倒的女人,她在山洞中生下齐格弗里德后不久便死了,那女人的名字叫齐格林德,至于他父亲则不知是被谁杀害的。“没有证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齐格弗里德说。这时,乐队奏起了我们在《女武神》中已经耳熟能详的一段音乐—— 诺顿宝剑的旋律。米梅找出齐格蒙德(齐格弗里德的父亲—— 我加个注释,因为那俩兄妹的名字实在很容易搞混)留下的断剑交给齐格弗里德对证。齐格弗里德仔细的审视起断剑,命令米梅必须将剑铸造成新的,说完吹着号角出门去了。
[[Image:Other/20080422b.jpg|550|米梅营救齐格林德,A. Rackham作]]
齐格弗里德的号角渐渐远去。乐队奏起了“绝望的动机”,我们看到无法铸好剑的米梅沮丧地坐在地上。这时,扮作流浪者的众神之王沃坦出现了(微弱的“瓦尔哈拉神殿”的动机提醒着我们这个流浪者的身份),他请米梅问他三个问题,答不出的话愿以自己的头颅作为代价。本剧开始时“沉思的动机”再次浮现,米梅略加思考便问:“哪个种族住在黑暗的地下?”“是尼贝尔海姆的尼伯龙根族的侏儒。他们的首领阿尔伯里希抢走了莱茵的黄金,制成魔力无穷的指环。”“很对。”米梅说,又问:“地上住着哪一族类?”“巨人。”流浪者回答说,——乐队奏出那让人印象深刻的“气势汹汹但只有两个音组成的简单旋律”—— 巨人的旋律,应合着沃坦的答案—— “受到阿尔伯里希的诅咒,弟弟法弗纳为了指环杀了哥哥法索尔特,现在变成一条巨蛇看守尼伯龙根的财宝。”“没错。那么,天上为谁的领地?”“沃坦,他与众神住在瓦哈拉统治世界。”沃坦面不改色地回答,背景是“瓦尔哈拉动机”的再现。流浪者答对了米梅的三个问题,现在轮到他问米梅:“这世上哪一族的人血亲间互相残杀?”米梅回答道:“维尔塞族。齐格蒙德是沃坦的儿子,但亲手葬送了他的却是沃坦。现在维尔塞族中最勇敢的人是齐格蒙德的儿子齐格弗里德。”“那么,现在有一个尼伯龙根人将齐格弗里德养育成人,想靠他杀死巨人取得指环,齐格弗里德要用什么武器才能打赢大蛇?”“齐格蒙德留下的一把断剑。”米梅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沃坦,明知故问),乐队轻柔地奏出“剑的动机”。“谁能够重新铸好这把剑?”沃坦追问道。乐队尝试给米梅提醒,奏出了“齐格弗里德的动机”,不过米梅当然是听不到的—— 于是乐队再度奏出“绝望的动机”。“我…… 我不知道。”“那么,听我的一个预言吧。铸好剑的会是一个英雄,但你的命将会失在他手里。”说完,流浪者就走了,剩得米梅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心怀恐惧。
过了一会儿,齐格弗里德哼着歌回来了,他看到米梅坐在地上不铸剑,大为生气,责问米梅为什么不铸剑。神志不清的米梅却只一味说着恐惧。“什么叫‘恐惧’?”齐格弗里德问道。这时米梅清醒过来,他赶紧讲起火焰与变作大蛇的法弗纳来掩饰自己的惶恐。“那些东西我都不怕,”齐格弗里德恼火的说,“快点把剑弄好,这样我就可以出去闯荡了,也可以学习一下什么叫‘恐惧’。”然而米梅却仍然无意铸剑。急不可耐的齐格弗里德就自己动手,他一边生火一边唱起了“铸剑之歌”,这是号角和诺顿神剑旋律的混合。接着,以铁砧为主角的打击乐也登场了,在当当当的响声和“铸剑之歌”的应和之下,齐格弗里德奋力地挥动铁锤,每一下敲打都激得火星四溅。乐队不可抑制地显得越来越宏伟和明亮,弦乐器短促的泛音描述着剑浸入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火光照亮了齐格弗里德充满喜悦的脸。在一旁的米梅看到剑将铸成,联系起流浪者的预言,他心怀深一步的恐惧地开始盘算,想等齐格弗里德杀死大蛇后就骗他喝下迷药,自己再将他杀死,于是在一旁开始煮一锅加入迷药的汤。剑终于铸成了!齐格弗里德高举起剑欢呼,扩大版的铜管阵容奏出能令人产生非理性的兴奋的巨响,兴奋的齐格弗里德一剑朝铁砧劈去,铁砧竟然被劈成两半!
第二幕讲述了齐格弗里德杀死大蛇法弗纳并夺取指环的故事。前奏曲,大提琴与定音鼓奏出“巨人的动机”的变型,以此代表法弗纳,接着低音号加入进来,奏出预示危险的“蛇的动机”,说明法弗纳已经变为巨蛇。之后是木管“指环的动机”与铜管“诅咒的动机”,“憎恨的动机”将旋律推向高潮。随后“憎恨”逐渐减弱,代以弦乐和木管奏出黎明前森林的幽幽声响。在法弗纳洞穴前的阴影中,阿尔伯里希心怀仇恨地窥探被夺去的宝藏,一心想要再夺回来。风吹开了树枝,一缕光照射过来,另一个幽幽的旋律加进来—— 瓦尔哈拉旋律,沃坦穿着流浪者的衣服出现。阿尔伯里希认出了沃坦,怨恨的咒骂他,沃坦告诉阿尔伯里希关于米梅的阴谋后离开。过了一会儿,齐格弗里德与米梅一起走来,阿尔伯里希立刻躲起来。米梅醉翁之意不在酒,对齐格弗里德大谈大蛇的可怕之处。“够了,你给我滚开。”齐格弗里德厌烦透顶,“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干掉他的。”米梅退到不远处,心里暗暗希望齐格弗里德与法弗纳同归于尽。齐格弗里德坐在一棵树下等待大蛇醒来,一边忧愁地想起自己的身世。这时,黎明森林的幽幽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长笛和小提琴领衔乐队,轮番奏出清晨万物苏醒的天籁之音。齐格弗里德深为此着迷,屏住气欣赏着。少顷,单把小提琴奏出“小鸟的旋律”,原来小鸟聚在齐格弗里德身边,只是唱的歌他都听不懂。为了表示愿意和小鸟做朋友,齐格弗里德吹起了用芦苇作的笛子(听不出乐队用的是什么乐器—— 好像是简易喇叭?),却难听得很,无法模仿鸟鸣声,于是他吹响了自己的号角—— 单支圆号快速地交替奏起了“号角的动机”和“齐格弗里德的动机”。但圆号所演奏的很快变成了阴暗而恐怖的旋律,之后由数支长号来演奏—— 不,现在所演奏的是“蛇的动机”,原来嘹亮的号角声惊醒了大蛇,它爬出洞穴。定音鼓捶出了“巨人的动机”。齐格弗里德毫不畏惧,走上前去问大蛇法弗纳:“你知道什么是恐惧吗?”定音鼓再捶出“巨人的动机”:“你竟然见到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恐惧!”大蛇张开嘴露出獠牙威胁他。齐格弗里德拔剑刺向大蛇,一阵扭打之后,齐格弗里德把剑插入大蛇的心窝,乐队忙不迭地交替演奏“齐格弗里德”、“剑”和“憎恨”,后者描述的是大蛇痛苦地卷曲,蛇血溅在齐格弗里德的手上,他把手指举到唇边舔,一瞬间,他听懂了小鸟的语言。弦乐演奏起久别的“指环”和“隐身盔”的旋律,原来小鸟告诉齐格弗里德关于尼伯龙根宝藏的事情,齐格弗里德谢过它们,走进洞中寻找。
齐格弗里德找到宝藏,走出山洞,这时阿尔伯里希和米梅正在争吵。听到“指环”和“莱茵黄金”的旋律,阿尔伯里希心虚地溜走了。米梅端着迷药走过来,小鸟叮咛齐格弗里德要当心米梅。米梅强迫齐格弗里德喝汤,看穿他的齐格弗里德一剑将他刺死,之后疲倦的靠着树坐下,他感到十分孤独—— “号角的动机”略显疲乏。坐了一会儿,齐格弗里德抬头问树上的小鸟在哪里能找到一个朋友,于是小鸟唱起关于沉睡在被烈火包围的岩石山上的布仑希尔德的故事,齐格弗里德听得心花怒放。木管乐曲快速地演奏愉悦的旋律(这在瓦格纳的音乐中可不多见),告诉我们齐格弗里德迫不及待地要出发去找布伦希尔德。太阳越升越高,森林弥漫着生气,于是小鸟带齐格弗里德出发了。
第三幕的前奏曲将第二幕结尾原本愉快的旋律又消隐得无影无踪,“契约”和“命运”交替出现,暗示着《指环》的大结局。阴暗的旋律继续延续,定音鼓和大镲诠释着此时的背景—— 暴风雨。这是岩石山荒凉的山脚处,黑夜。扮作流浪者的沃坦唤醒在地底沉睡的智慧女神埃尔达,询问众神的未来。智慧女神睁开眼睛,只说齐格弗里德与布仑希尔德能够摆脱诅咒,乐队用演奏“爱情的动机”诠释着—— 这是《女武神》中用于表达齐格蒙德和齐格林德的旋律,只不过稍微做了一点转换,—— 接着是略为阴暗的“瓦尔哈拉动机”,原来智慧女神对于众神的命运避不作答。沃坦说他已经不怕众神的灭亡,因为这是“他的意志”,他的女儿布伦希尔德将会拯救世界。埃尔达对此并不感兴趣,无奈的沃坦只得将埃尔达送回梦乡,他已厌倦了与命运抗争,隐隐的感到有一种新的力量将改变现状,神的时代正在衰败。
[[Image:Other/20080422a.jpg|550|齐格弗里德邂逅布伦希尔德,A. Rackham作]]
过了一会儿,“小鸟的动机”响了起来,原来小鸟引着齐格弗里德来到岩石山。沃坦横枪加以阻拦,不让齐格弗里德上山;齐格弗里德并未认出他的祖父,又急于见到布仑希尔德,因此对沃坦毫不客气,这时乐队又奏起“剑的动机”:哐!齐格弗里德一剑劈断了象征众神之王沃坦权利与力量的长枪。沃坦平静地看着齐格弗里德离去,拾起长枪的碎片离开了。山顶上一圈火焰熊熊燃烧,红色的火光照亮了黑夜,但乐队奏起了坚毅的旋律:齐格弗里德吹响了他的号角,无畏的踏进烈火中,火焰在他的面前消退,最后云烟飘散。天空变得晴朗,齐格弗里德发现了在盾牌下沉睡的布仑希尔德,乐队轻柔的奏起“少女的动机”和“安眠的动机”,他将盾牌搬开,终于看见美丽的布仑希尔德,心里又惊又喜—— 这里,瓦格纳巧妙的把前两剧中爱情之神福瑞娅和婚姻之神弗里卡的旋律,和代表维尔塞族和喜悦的旋律让乐队同时演奏出来,预示着情节的发展。布仑希尔德苏醒过来,唱起了赞美阳光的歌。凝固的美丽慢慢生动起来,布伦希尔德眼神透露出高贵,金色的头发随风飞扬,齐格弗里德不由心动。布仑希尔德问将她唤醒的英雄是谁;对于我们听众来说,这个问题是乐队代齐格弗里德回答了—— 先演奏出坚毅的“齐格弗里德的动机”,然后又演奏“命运的动机”。接下来乐队不可自拔地陷入充满热情的旋律,描述着俩人相互凝视,打心里欢喜,齐格弗里德的心已经陷入了爱情,但这种陌生的感情让他感到为难;而布仑希尔德也在为被永远的驱逐出女武神行列的命运感到悲伤,但强烈的爱情驱散了他们心中的阴影,人性中美好的感情如一道暖流注入彼此的心中,两个人立下了永远相爱的誓言。至此,乐队奏出洪亮的“幸福的动机”和“爱情的动机”,《齐格弗里德》剧终。
《女武神》第三场听后记
Feb 9th
《女武神》第三场的开场让人印象深刻,著名的《女武神出巡》(也翻译作“女武神骑行”或“女武神之骑”等)就是根据这段音乐简化的,瓦格纳充分发挥了铜管乐器的威力。很多人说瓦格纳的音乐带有很强的民粹主义思想,尤为希特勒的最爱,这一段音乐大概最能让你体会到这种倾向了。
天空中,八位女武神骑着飞马驰骋,到岩石山顶集合。布仑希尔德来了,众人欢呼起来,但是她们惊讶的发现布仑希尔德的马上却带着一个人间女子,而不是死去的英雄。原本威风凛凛的女武神动机在这里顿转紧张,布仑希尔德仓皇急促地告诉她们所发生的事情,并说沃坦正在追她。她的姐妹们同情她和齐格林德,但她们也惧怕沃坦。忽然,定音鼓和大号隐隐地发出不详的怒吼,象征沃坦的暴风雨已经到来,布仑希尔德赶紧叫齐格林德躲藏起来,悲伤的齐格林德却要她别管自己,表示在这个没有齐格蒙德的世界宁愿一死。布仑希尔德劝她活下去,为了她腹中齐格蒙德的孩子,英勇的齐格弗里德—— 《指环》全剧最重要的人物。乐队第一次奏出了“齐格弗里德”的动机,让我们对这个新生命有一点印象。(ps. 汗,瓦格纳的剧情编制得太浪漫了)。布仑希尔德要她向东去,那是变成了大蛇的法弗纳看守莱茵的宝藏的地方,沃坦无法靠近那里,最后将齐格蒙德的断剑交给她,要她锻造成新剑传给孩子。齐格林德祝福布仑希尔德,保证会好好养育孩子。
女武神们将布仑希尔德藏起来,但齐格林德刚走不久,沃坦就来了,象征沃坦长矛的长号奏出愤怒的动机,描述了神王的心理。他不理睬众人的求情,凶暴的咒骂她们,把她们赶走。这时,我们听到了布仑希尔德的动机再次出现了,她勇敢的走到父亲面前,说愿意接受惩罚。沃坦立即宣布取消她女武神的资格,驱逐她到人间,并且昏睡在这岩石山顶,任由第一个发现她的男子摆布(这个沃坦真是奇怪啊…… 对自己的女儿都能这样?)。这个惩罚太严厉了,布仑希尔德伤心地倒在地上,她开始对沃旦解释自己的行为(“申述的动机”)。她说自己被齐格蒙德兄妹俩的爱情所感动,同时也考虑了父亲的意愿—— “难道父王不是想救齐格蒙德的吗?”最后布仑希尔德告诉沃坦说齐格林德已怀有齐格蒙德的孩子,那就是他所期待的英雄。听了这段叙述,沃坦的心变软了,不愿使女儿为难,也不再坚持自己的立场(愤怒的长号消失了)。最后,布仑希尔德请求沃旦在她睡去的地方的周围燃起只有不会恐惧的人才能够跨过的烈火,让英雄来唤醒她。沃坦不想与女儿分别,但神界也有规矩,于是他亲吻女儿,沉痛的与她告别。沃坦他轻轻将沉睡过去的女儿放在地上,——这时管乐轻轻地交替奏起“命运的动机”、“安眠的动机”和“齐格弗里德的动机”,预示着情节的发展——,燃起大火,高呼:“惧怕我的人,不能踏过这片火焰。”
《女武神》第二场听后记
Feb 9th
叙述完齐格蒙德兄妹俩的故事之后,女武神终于要登场了。在北欧神话中,女武神是某种战神,她们一般是来自国王的女儿,或是发誓侍神而被诸神选中上天的处女战士。她们在战场上赐与战死者美妙的一吻,并将他们抬到盾牌上用她们的飞马带往英灵殿(即瓦尔哈拉—— 这里瓦格纳倒是直接引用了神话中的情形而不是自己杜撰)。前奏曲中,弦乐器奏出“宝剑”与“奔跑”相融合后的变形,铜管乐器引“女武神的动机”亮相—— 这也就是著名的《女武神出巡》(也翻译作“女武神骑行”或“女武神之骑”)中的旋律。这段旋律描述了荒凉的岩石山,披挂盔甲的沃坦身边是同样穿着战衣的布仑希尔德,沃坦命令布仑希尔德要帮助齐格蒙德战胜洪丁。不过这里大概让大家有点犯糊涂,且让我们先看看解释。
在这里,女武神是智慧女神埃尔达为众神之王沃坦所生的九个女儿(沃坦这家伙…… 汗),最得沃坦宠爱的布仑希尔德是她们的首领。布仑希尔德兴奋地接受了父亲的命令,女高音激昂的呼声配合着女武神的动机。然而这时,沃坦的妻子弗里卡出现,大家大概还记得在《莱茵的黄金》中对她背景的介绍—— 婚姻女神。听到洪丁的祈祷(“洪丁的动机”)以后,她来找沃坦理论,要求他交出私通的齐格蒙德兄妹俩。沃坦一开始振振有词,说他们之间的爱情是春天的礼物,应该寄予同情和关心。沃坦解释自己生下齐格蒙德兄妹的目的,因为他发觉神界流行着贪婪权力的通病(也有腐败哈),所以他希望人间的英雄去将莱茵的黄金归于原主,以此消除阿尔伯利希那可怕的诅咒。但弗里卡不相信他,急转直下的旋律应合着女中音愤愤不满的唱词:“难道人比神更强大?而且如果放任他们这种行为,你不是让我被人笑话吗!?”无奈的沃坦被迫答应收回送给齐格蒙德的剑,并且发誓不再保护齐格蒙德兄妹,但他却感到悲愁,因为失去了剑,齐格蒙德必定面临死亡。低音乐器沉默、单调的乐句应合着沃坦的心情,这时弦乐器和木管乐器奏出了“爱的动机”的变奏,原来布仑希尔德伏下来关心地看着父亲。心事重重的沃旦拍拍她的手,说起了往事。原本他寄希望于女武神,希望她们召来的战士能够保卫瓦尔哈拉,但预言家预言尼伯龙根的阿尔贝里希已经娶妻,并生有一子,一旦那个孩子从巨人那里拿回了指环,众神必将衰败,只有一个不借助神力凭自己的意志战斗的英雄才能不受诅咒的束缚拿回指环("不安的动机")。为此沃旦与一凡间女子结婚(这个沃坦…… 再汗),生了孪生兄妹齐格蒙德与齐格林德两人,并磨炼他们,希望他们能够解救神界。现在唯有他的剑能够救齐格蒙德,却被弗里卡阻止,看来命运将背离众神—— 瓦格纳精心安排了这一段的音乐,《莱茵的黄金》中代表众神的动机纷纷以小调形式出现,似乎是光明的场景蒙上了一层灰雾。想到这里,沃旦怀着怨恨命令布仑希尔德为弗里卡而战,使洪丁得胜。布仑希尔德为齐格蒙德感到不幸,圆号缓慢地奏出“女武神的动机”,布仑希尔德慢慢弯下腰拾起武器,骑上飞马。
接着音乐急转直下,小提琴不安的鸣叫,预示着山谷中齐格蒙德与齐格林德正在逃亡,凶神恶煞的小号旋律说明洪丁后面不断追赶,齐格林德已经精疲力竭,她哭喊着自己是个不洁的女人,齐格蒙德紧紧的抱住她,铜管乐器坚毅的旋律(“剑的动机”)让我们明白,齐格蒙德发誓要用手中的剑亲手杀死洪丁,为妹妹报仇。齐格林德一时求哥哥不要管她,独自脱身,一时又颤抖着牢牢抓住齐格蒙德,说不要抛下她(微弱的“美的动机”)。终于,齐格林德在极度的不安中昏了过去,齐格蒙德温柔的抱着她,仔细的照看她(“爱情的动机”)。这时方才混乱的旋律已经消失了,四周十分安静,但是齐格蒙德的心中却很混乱(乐队交替奏出“命运的动机”和“死的动机”)。突然,我们听到了变奏的“瓦尔哈拉动机”,布仑希尔德出现了,向齐格蒙德解释了他们父亲沃坦的事情,说他将随她回天上去见沃坦,但是齐格林德却必须在人间过完她的生活。齐格蒙德立即拒绝了。“死亡在等待着你。”布仑希尔德警告地说,她将沃坦对弗里卡的承诺告诉齐格蒙德,说剑注定要折断,并表示自己会保护齐格林德。但乐队奏出更坚毅的“齐格蒙德的动机”:“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齐格蒙德指着齐格林德说,“如果不能与她偕老,不如一死!”说着要拔剑刺杀齐格林德。布仑希尔德被感动了,她阻止了齐格蒙德,并决心不顾一切的违抗父旨,令齐格蒙德赢得胜利。
齐格蒙德最后吻了一吻齐格林德,拔出剑向山顶走去准备迎战。齐格林德醒过来,她看不见齐格蒙德,但听到他与洪丁打斗的声音,便艰难的寻着声音前去。这时,洪丁倒地,齐格蒙德正要挥剑(“剑的动机”),空中突然爆发出一片红光,沃坦出现了,他用长矛碰触齐格蒙德的剑,剑顿时断成两半—— 洪丁抓住机会杀死齐格蒙德,铜管奏出沉痛的“命运的动机”,一旁的齐格林德尖叫着昏倒。布仑希尔德立刻用盾保护她,将她抱上飞马逃离(“女武神的动机”)。愤怒的沃坦随即杀死了洪丁,并去追赶布仑希尔德。
《尼伯龙根的指环》听后感之序
Feb 1st
我对瓦格纳是比较陌生的,仅仅知道他是一个德国作曲家。第一次接触他的作品是初一,歌剧《纽伦堡的名歌手》序曲,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听这首曲子起床(因为它是那张CD的第一首曲子,所以一早起来一放就是那一首),对这首曲以及瓦格纳的第一印象我依然十分清楚:又长又沉闷,好像鲁迅《故乡》里的老旦一样,啰嗦个没完。对于德系音乐家,巴赫是我从来敬重的;贝多芬的作品除了第八交响曲和歌剧以外都有涉猎;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和理查·施特劳斯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都有详细研究,但对于瓦格纳,这位极具个性的作曲家,我却长期以来皮毛不知,也无甚兴趣,总以管窥豹地觉得他的作品都像《纽伦堡的名歌手》序曲那样单调乏味,像是一个大而复杂的旧教堂,直到有一天—— 我发现一段我找寻已经四五年激动人心的旋律竟然就是出自瓦格纳的《女武神出巡》(《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一个片断),我对瓦格纳的兴趣也因此展开了。
[[Image:Other/080202a.jpg|550|1874年的瓦格纳]]
但瓦格纳却几乎颠覆了我对音乐的看法。我以前一直认为这些杰出的音乐家们都是伸张正义的好人,都是幸福与和平的开路者,虽然他们并不一定都能清醒地认识到他们所做的事情是否正确。最著名的事例就是贝多芬曾经将他的《第三交响曲》题献给其革命偶像拿破仑;肖邦对沦陷祖国波兰的毕生热爱一直是音乐史上的佳话;小约翰·施特劳斯不愿演出其父赞美血腥统帅拉德斯基的《拉德斯基进行曲》,等等等等。但对瓦格纳了解的深入却让我几乎颠覆了这一认识:世界著名的以色列爱乐乐团从不演出瓦格纳的作品,奉《尼伯龙根的指环》为“史上最伟大歌剧”的学者同时也说瓦格纳是“史上最无耻的作曲家”,而和瓦格纳更神秘的联系就是崇拜其音乐的尼采和希特勒—— 后者还在回忆录中说他“怀着满腔热情、热泪盈眶地观看(瓦格纳的歌剧)”。对于巴赫、贝多芬等人,我们可以仅仅欣赏他们对音符的奇思妙想和细心安排而不必了解背后的人生和哲学意义(事实上这些也是可以让人很浅显地明了的—— 比如贝多芬的《第五“命运”交响曲》、《月光曲》之类);但对于瓦格纳的音乐,你必须进行深入的哲学思考,而且这些哲学观点是现在某些课程所大肆批判的。我个人认为瓦格纳驾驭洪大音乐的能力和其令人发指的极端民族主义情绪的集大成者就是《女武神》(《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一部),它的音乐核心所在正是战争和鲜血所带来的惊悚和毁灭以及惊悚和毁灭所带来的快感,而这大概正是尼采和希特勒如此着迷于瓦格纳的歌剧的原因,因为意识相通的人往往可以从同一段音乐中得到一致而且深刻的心理体验,而这一切事实也正是音乐令人惊叹和令人恐惧的独特之处。总而言之,瓦格纳的音乐—— 不管它是蜜糖还是毒药—— 不是可以简简单单,当成轻松音乐般听过去的,也不可能是能这样听的。一个真实的瓦格纳至今依然活着,那就是他用了26年时间写成的《尼伯龙根的指环》(Der Ring des Nibelungen)。
[[Image:Other/080202b.jpg|550|索尔蒂—维也纳爱乐版《尼伯龙根的指环》的封面,一共由12片CD组成]]
《尼伯龙根的指环》很可能是史上最长的歌剧,全剧长达15-20个小时,需要分四天演出,每天各演出一部歌剧,分别是《莱茵的黄金》(Das Rheingold)、《女武神》(Die Walkure)、《齐格弗里德》(Siegfried)和《众神的黄昏》(Gotterdammerung)。《指环》的内容来自德国史诗《尼伯龙根之歌》,但其最核心的内容源自冰岛家族的传说。北欧神话与其他的古代神话之间有着显著的差异,北欧神话中神的身上有着人性的一面,他们不是全能的、所向无敌的,而是有一定的限制,其本身也要面临灭亡的命运。《指环》的最后一部《诸神的黄昏》中就体现了这一万物消亡、转换新生的思想。当时,瓦格纳将这部叙事诗整理后打算写成歌剧脚本,却招来很多质疑,多数人认为这样庞大的脚本无法配成音乐。但瓦格纳成功了。为了更“瓦格纳”地叙述这部史诗,他摈弃了传统的歌剧写作方法,而引入了一个新的名词—— “主导动机”,在整部歌剧中共涉及了二百多个不同的主导动机,采用明暗两条线来推进剧情的发展。这个名词听起来很神秘,但在我看来意思是很简单的:就是某种旋律代表某个人物、或某个概念,诸如此类。比如气势汹汹的大号加上定音鼓代表了巨人,四只长号威风凛凛的旋律代表了天神沃坦的长矛。旋律的变奏又能代表不同的主导动机—— 比如代表“黄金”的、神圣美好的旋律稍加变换,变成了阴沉灰暗的、代表杀戮与贪婪的“指环”的动机。听如此深奥的音乐就好像巧妙高深的数学命题一样让人不断地思索和细究,我想,这大概是某些浅薄的、无意义的填塞耳朵的东西无论如何也实现不了的。
由于《指环》的乐队编制庞大,所选择的歌手在音量音色和强度方面都有特别要求,同时还需要采用一些极端措施保证聆听效果,故崇拜瓦格纳巴伐利亚大公为《指环》特别出资建造了拜罗伊特剧院(又名节日剧院),其设计专为配合瓦格纳的要求。1876年8月,《指环》全剧于该剧院首演,分四天上演,共演两次,每天下午4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演出盛况空前,几乎整个欧洲的音乐人士都齐聚这个莱茵河边的小地方,甚至到了拜罗伊特发生食物短缺的程度。
[[Image:Other/080202c.jpg|550|Sir Georg Solti (1922-1997)]]
现在,以上提及的伟人(或者魔鬼)早已作古,而《指环》这鸿篇巨著也是在绝大多数演奏家的驾驭能力之上,全剧甚少演出。瓦格纳最完美的诠释者无需置疑应该是富特文格勒—— 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德国指挥家,但他离开得太早了,他的《指环》录音版本不仅残缺不全,而且流传到现在的版本也难以令人满意。于是,我选择了另一位传奇的指挥大师佐尔格·索尔蒂爵士的版本,虽然这已经是半个世纪前的录音,但当时的精心设置还是使得它的风采毫不褪色。虽然无法选择富特文格勒是一个遗憾,但我想,索尔蒂爵士作为少有的、对欧系和美系古典音乐都颇为了解的指挥家,他对乐曲的理解也必然更“大众化”,更容易为我等小字辈所接受吧。担任演出乐团的更是我的最爱—— 维也纳爱乐乐团,这个历史近200年的乐团是世界上拥有最高声誉的乐团之一,而歌剧演员也是当时世界上一流的。因此,这个长达12片CD的巨著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如TAS、企鹅三星带花、艺术唱片TOP300等)。我想,我是应该仔细欣赏的。
是为《指环》听后感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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