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有时的做法让人难以接受。
  我们所谓的“预备役方阵”—— 也就是只参加阅兵,不参加分列式的轻松方阵—— 被赶到了北一路另外一列女生方阵旁。“一列列插进去!”教官恶狠狠地叫。
  “对齐没有?——好!全体男生,向后——转!嗯!”我们听从命令,转过来分别面对女生。——距离只有半米不到,所有女生几乎立刻同时垂下头来。教官用一种复仇似的神情,对着女生们笑道,“如今弄成这个样子,全是你们自己的问题。给连长骂,嗯?给营长骂,嗯?好,给我站上半小时!抬起头,不准看地!站着你对面的那个!开始!”
  我还算比较走运,我对面的女生不像我这么高,我可以越过她的头顶看到一公里多之外的办公楼。于是我用最标致的军姿站好,根本不理睬教官如何挑逗,周围的男生或女生如何激动的嬉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办公楼顶上的那一无线电塔,当对面的那位不存在。这教官,分明是恶搞,想恶搞还不算,还应要把责任推到女生们头上,好家伙。嗯,我倒要让你看看,我不管对面的是美女也好(余光感觉,是不错),一般也好,我就当她不存在。假如我连这点诱惑都忍不住,又有什么资格去研究科学呢。而且么,当一个经历吧,毕竟也基本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了。好,我把这个誓言往肚里一吞,开始全心全意地研究那个铁塔。
  “把头抬起来!”教官走了过来,对附近的一个女生说。“抬不起来。”那女生冷冰冰地回答。教官自讨没趣,走了,可那女生也竟然委屈地哭了(我当时还想是谁感冒了,不过后来兄弟们告诉我了)。两个极端,也好;至少后来教官不敢再耍这一花招,仅仅是让男女两个方队,距离一米多地对着站。
  女生们的站法比男生轻松得多。我们一站好,就一动也不能动。所有动作的幅度都要很谨慎的保持在两个厘米之内。而女生呢,轻松。挠挠头,摆摆手,晃晃脚,教官也装着没看见,所以我们满头大汗的时候,女生们看起来还是挺轻松的。她们有的看看这看看那,有的交头接耳一下,可我对面的女生就有些难对付,她也不和周围的女生说话,也很少东摇西晃,也是站得比较稳,有时候甚至会迎着我的目光看。真幸运,她的眼神不能杀人,所以我还是坚持到底了。
  教官的鬼主意没有完全成功。二十分钟刚到,营长命令我们开赴图书馆,于是—— 很简单,我们一转身就走了。教官看来并不是太尽兴,可我们已经觉得他做得够出格了。到了图书馆我们又和这一排女生面对面站军姿,这次教官不敢再耍刚才那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