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喀纳斯之一:从贾登峪到禾木
Nov 30th
初稿 2008年11月30日 修改稿 2008年12月3日 第二版
《水浒传》里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原来的计划是直接前往喀纳斯湖,却在额尔齐斯河看日落的时候撞见同样来自广东的大牛、小牛、Apple、小钱和苏眉一行人。我见他们面善,便和他们攀谈起来,得知这几个人其实也是刚刚认识的,打算徒步完成被称为“黄金线路”的贾登峪-禾木-喀纳斯一线。一开始我对这一个想法不太感兴趣,但往旅舍走的时候遇到了第二天要拉他们上贾登峪的司机,他也劝说我和大牛他们一起,徒步完成“黄金线路”:“你也知道我这样不会挣到什么钱。你难得来一趟,还是尝试一下吧!”我于是答应回旅舍以后考虑一下。
后来嘛,当然是年轻人的好奇心和挑战欲占了上风,尽管我面临的是背负十几公斤重的行李步行70公里山路的挑战。
走进喀纳斯
通往人间仙境的公路,不是仙境,甚似仙境。首先展现在你面前的是典型的新疆景观—— 沙漠。但这并不像塔克拉玛干沙漠或者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一样,摆出一副要将人彻底吞没的架势。这里的沙漠并不大,你可以在公路上的任何一点看到沙漠的尽头;公路另一侧便是吃草牛羊、放牧人家的悠闲景色,让人不禁生出几分怜爱的情感。
阿尔泰山的峰峦远远就能望见了,好像某首宏大序曲中的定音鼓一样在远处隆隆作响,沙漠和牧歌在它脚下戛然而止。那片突兀的石头山渐行渐近,公路随之开始曲曲折折地绕起圈子来,你可以最后回望一眼布尔津河三角洲,一切只剩下接踵而来的嶙峋秃石。这是阿尔泰山的主旋律。
怪石复怪石,难免让人产生单调厌倦的感觉。不!大自然说:这不是喀纳斯。一声锤击,突然展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富饶广阔的河谷:布尔津河在你脚下蜿蜒流淌;无数的牛羊就像无数细小的珍珠,散布在广袤的绿地毯上;而那广袤的绿地毯在太阳与云朵的魔术下,浓浓淡淡,深深浅浅,让人有一种因无限美好充盈心间而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个地方叫冲乎尔。在距离贾登峪还有60公里的地方,我就差不多为那里的美景所迷倒了。可惜呀!人类的语言终究无法与大自然的壮美相匹敌。因此对于剩下60公里路,我只好将它封存在我的记忆里,留给各位去想象,以免在主旋律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发现自己只能用“这里的美丽真是难以形容”来描述了。
贾登峪
传说很久以前,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一个叫贾登的人。他相貌奇丑,又不善于讨他人欢心,牧人们都认为他是个不祥之兆,就把他赶走了。说也奇怪,不久以后,怪事频频发生:木桥被洪水冲毁后,不过几天就会自动恢复;在贫苦的牧人家门前,时常会出现许多已被捕杀的猎物;腿脚不便的老人家门前,会出现木制的拐杖…… 大家都猜测这是贾登所为,但又无法找到他的踪迹。就这样过了50多年。忽然有一天,牧人们发现房前没有出现猎物,第二天、第三天…… 一直到第六天,房前仍然没有任何猎物。大家担心贾登遭遇不测,便组织所有牧人分头寻找。整整找了一个月,牧人们才在一座高山的山洞里发现了一位死去的老人,他身旁放着狩猎用具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有人认出这就是贾登。牧人们感念他的恩情,把他葬在深山里一个美丽肥沃的地方,并为他盖了一间木头房子。从此,牧人们每年都会去贾登的木屋前拜扫。在蒙古语中,“贾登峪”的意思就是“贾登的房子”。
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但贾登峪早已不是传说中的那个贾登峪了。如今它是喀纳斯地区旅游接待和行政管理的大本营,进入喀纳斯地区大多取道贾登峪。为了保护当地环境,进入喀纳斯的所有外地车辆都要停放在贾登峪,游客们或者换乘景区的区间车,或者骑马、坐雪橇乃至靠自己的双脚才能进入喀纳斯。
我们在贾登峪的石板路上停下来整理行李。掂量过其他人的行李之后,我发现一点:我的行李比其他任意两个人的行李加起来还要重。我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在乌鲁木齐应该多存下点东西。“你行吗?今天可要走32公里的哦。”小牛问我。他曾仅用3天时间翻越了绵延115公里的雪山,进入我国唯一不通公路不通邮的行政县——墨脱县。“没问题啦,我有信心。”我很自信地说。话虽如此,我心里还是隐隐约约地出现一个问号:负重十几公斤在阿尔泰山中徒步穿行32公里?在此之前,我甚至没试过连续步行10公里以上呢。这次“处女航”竟是如此疯狂,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当时一定是给喀纳斯的美景迷傻了。
说走就走。大约十一点半,我们跟着一溜新鲜的马粪踏上征途。贾登峪很快消失在群山之后,四周回归一片袅娜的寂静,或者说是自然的喧闹。
布拉勒汉桥旁的护林员
我一路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很快大伙儿就超过了那支马队。大约中午十二点半,我们抵达了布拉勒汉桥,歪歪斜斜地架在潺潺流淌的喀纳斯河上。
在布拉勒汉桥旁有一间护林哨,护林哨前摆了一把遮阳伞,伞下陈旧的售货架上摆有各式饮料,甚至还有几盒皱巴巴的方便面,在这么一片高山流水的景色之中甚是别扭,价格也让人心里打结。至于护林哨嘛,很简单,也兼作门票站。其实我觉得它的主要功能是门票站,其次才是护林哨。
一个穿着军大衣的干瘪老头木然地接过我们递过去的钞票,慢腾腾地进行门票的置换工作。同行的Apple想问他要点开水,老头似乎才突然灵活了点儿,回答说这开水不能白拿,得让钱包大大的委屈一下。Apple作罢,面有不悦之色。
某位达人说过:“在新疆狡诈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汉人,一种是被汉人教坏的少数民族。”换言之,与内地多数人所臆测的不一样,少数民族大多彬彬有礼、朴实诚恳,处处闪耀着人性的光明面,与鸡鸣狗盗之术连约等号都难画上。这种观点在我的新疆之旅中得到反复验证,以至于一遇到行为不端的家伙,我首先想到的不是去谴责他们,而是抱怨我们的族人将各种各样的不良风气带到这片风景秀美的地方。
牛先生,您好!
越过布拉勒汉桥以后,我们沿着喀纳斯河谷的东侧前进。河水在右边叮咚作响,森林在左边绵延不绝,白云在头顶上随意游荡,加上凉风的轻轻吹拂,似乎连渗出的汗都是清凉清凉的,让人惬意十足。我一路在前头大步行走。大牛说了一句“这小伙子真不错”,让我愈加得意,走得更快了。
然而,似乎老天也向布拉勒汉桥的护林员学了一点儿招数,不想让我这么舒舒服服的走到禾木。大约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开始觉得脚好像进了石子,怎么颠也颠不出来。这时大家决定从山坡下到河边休整取水,我则说要节省脚力,打算就地休息。大牛机警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形势,同意让我暂时离开队伍活动。
我离开马道,在草甸上步行了大约五分钟,找到一片小白桦林,便选定了一处没有阳光但又与树林保持距离的大石头坐下来喝水,顺便检查一下脚。我花了不小的力气才把鞋子脱下来,发现原来不是进了石子,而是脚肿了,起了水泡,还把鞋底磨去了一块。还没来得及感叹老天爷对我的考验,忽然听到附近有一匹马大打喷鼻,把我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一群家畜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为首的一匹大黄牛一边哞哞叫着,一边不紧不慢地向我靠近,搞得我疑心大起,老爸关于发怒公牛用角顶人的谆谆教导浮现耳际。我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赶紧穿鞋起立吧!不巧鞋又七套八套套不上脚,只好站起来,一边金鸡独立穿鞋子,一边故作镇静地说了一句:“牛先生,您好!”
大黄牛用一副天真无邪的眼神望着我,似有摆迷魂阵之嫌。我略一思量,弄不清这牛到底是向我问好呢,还是想警告我离开它的地盘,最好三十六计走为上。歇还没歇上几分钟,倒给一头牛逼得落荒而逃,让人可气又可笑。走回马道,这时大牛一行人也恰好休整完毕,问我休息得如何呀?我苦笑着说:被牛先生上了一课。
业余医生和专业护士
脚越来越疼,包越来越沉,口越来越干,加上午后阳光的炙烤,出发时的那一份自信与轻松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我就像一辆动力将尽的火车头一样,机械地靠着惯性向前挪动。
走到一片向阴处,突然看到一男一女两位游客在路边歇息,女士似眩晕状。一问,才知道女士中暑了,而且还不轻。大牛他们多次徒步旅行,医疗方面经验丰富,立即拿出药品为女士治疗,同时介绍了一大堆防治中暑的常识。我听那两人的口音有点耳熟,就问了一句:“你们是香港人吧?”男士惊喜的叫道:“是啊,是啊,你们怎么知道?”我说:“因为我是广州的。”大家大呼缘分。后来Apple又问了他们一句,“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男士回答:“我们都是护士。”
大牛几人哑然失笑,说:“我们竟然对着专业护士普及医疗知识来了。”
山涧
这么一停,最后一点动力也告罄,往后再如何咬牙发力,两只脚也拒绝加速,但最主要的障碍还是脚底那状况不明的水泡,让我觉得好像在燃烧的地面上赤脚走路。苏眉捡了一根桦树枝给我驻着走,并告诫我不要察看水泡情况,以免无心恋战。于是我慢慢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在这时候,小牛又发现一个新情况:我的嘴唇全裂了,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一直在咬着自己的嘴唇粘膜来解渴。幸好Apple带了一支进口的强效护唇膏,我涂上了以后有所改善。我不禁暗暗感谢这种冥冥之中的缘分。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脚,我又把徒步鞋脱下挂在背包上,换上柔软的沙滩鞋继续前进。但护唇膏毕竟不能解渴,我觉得我的嘴简直要和塔克拉玛干沙漠一样干得可以起沙尘暴了。恰巧遇到一位牧人,说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山涧,水可以饮用。
我相当清楚的记得我到那条山涧的时间,下午五点五十八分。甘甜的水啊!清凉的水啊!它们就那样恬静地在你面前潺潺流淌,无需支付任何补偿,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我像喝牛奶的小猫一样趴在岸边,毫无形象地喝了大半升之多。突然理解了,为何可以说河水是“哺育”了人民;对我这样一个喝着自来水长大的城市人,这一次经历实实地印在心里。
桦树林
得到上天慷慨的恩赐,让我注入了新的动力;加上苏眉说到禾木只有5公里不到了,我大吼一声,又冲到了队伍的前面。
其实那个地方到禾木还有10公里左右,还要走3个多小时。
大约下午八点,我们走到一片树林里。时值八月,四下里大多还是绿色。也有几棵树个性十足,调皮地抢先换上了金色的秋装,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每当山风吹过,整个树林便发出如狂涛巨浪般的持续轰鸣。真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置身于千里之外的大洋之滨,还是此时此地的北国山间。已而轰鸣稍歇,便能听到禾木河在下方几十米的山谷中像竖琴一样叮咚弹奏,悠悠不绝。山风,树林,河水,如同一支庞大的管弦乐团一样,永不停歇地演奏着天籁之音。
我们且听且走,十分惬意。时不时会遇到一条小溪横在前方,上面架了一两根笔直的桦树杆。背着大包,摇摇摆摆地走独木桥,倒也是件刺激的趣事。
禾木
禾木村是目前仅存的3个蒙古族图瓦人村庄之一,在图瓦语中的意思是棕熊身上的肥油。很久以前,当地有许多棕熊出没,图瓦人打到棕熊以后,把最肥的熊油挂在树上。后来,“树上挂满肥油的地方”便成了这块地方的名字。图瓦人的身世扑朔迷离,他们自称是成吉思汗西征大军的后裔,但现已难以考证。由于喀纳斯的过度开发,越来越多的游客选择前往禾木,追寻心中失落的仙境。然而最近,柏油公路和手机信号也来到了这里,我只能祈望它不要变成第二个喀纳斯。
差不多下午九点的时候,我们登上了一座山脊,看到约摸一百间木屋静静地卧在大约三公里开外的山谷里。那就是禾木。袅袅炊烟淡淡萦绕,远方的山坡上残留着夕阳最后的光芒。虽然没有皑皑白雪和金灿灿的树林,但这里依然像童话世界般美丽。
尽管禾木村看起来触手可及,但我们必须要绕行上游的一座木桥越过禾木河才能到达,因此还要步行一个小时。正当我鼓足了劲准备最后冲刺的时候,却看到前面的小树林里停着一辆白色的卡车,司机向我们打招呼:“你们是从贾登峪来的吧?”原来他是送我们上贾登峪那位司机的朋友,禾木一间客栈的老板,得知我们今天要到禾木,就赶来接我们,在此已经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我们本来想谢绝他的好意,说打算自己找地方住。老板似乎知道我们的担忧,连声说:“没关系,你们不满意可以另找地方住,我不会收你们的钱。你们难得来一趟嘛!”我们看他面善,便答应了。于是我们爬到卡车顶上,一路高歌,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入禾木。不仅是牛马—— 也不仅是当地人,甚至连村里的游客都好奇的张望,看看是哪路神仙的光临。我们得意得很。
老板的客栈一共有三间小木屋,加上一些桦树杆做的篱笆,围成一个小院子。木屋用笔直的圆木叠成,敲上去笃笃响,感觉很厚实。看过客栈以后,我们都很满意,大牛又向他问了价,只要20元一个人,于是我们都住下了。让我略微意外的是,老板提都没提我们的车钱,倒是乐呵呵的介绍他自己和他的手下—— 包括一位图瓦姑娘;然后又招呼我们大家一起吃晚饭(当然,晚饭的钱就免不了了)。为了表示对我负伤坚持的肯定,小牛特地还开了一瓶白酒,大家在干杯声中一饮而尽。五湖四海的朋友来相聚,自然大侃特侃,结果老板竟然高兴得喝醉了。
已而夜幕降临,北斗高悬,月色似水。四下寂静,只听到禾木河静静流淌的声音。山中夜晚,清静而美丽。
《漫步喀纳斯》的第一部分《从贾登峪到禾木》写了6天,然后花了2天来修改。我决定在《椰子笔谈》中引入论文的审改机制,即初稿发表以后,不排除会有后续的修改和校订。包括以前的各篇文章都将仔细地重新审阅,以保证博客的质量。至于审阅者呢,当然就是各位啰,再加上客串读者的我。《漫步喀纳斯》第二部分介绍的将是从禾木村到小喀纳库勒湖的旅程,大家期待的老马也要登场啦。不过,除了各位的热情以外,我还请求各位也准备好耐心,我是不打算因为时间而牺牲质量滴。
11月29/30日观星笔记
Nov 30th
主力装备13公分折射镜拉至新台址以后第二次执行正规观测,我现在也甚少认真地用肉眼去看星空了。本来想以起雾为借口缩在暖和的房间里,却遇到了小石头,她正要带领一班人马把15公分反射扛到珠海校区的高尔夫球场观测,于是“观测势力”又占了上风。最终我还是穿上冲锋衣,把大小家伙都拉到了露台上。
由于前几天冷锋过境,广州出现了连续的高透明度晴朗天气,测定极限星等介于4.9-5.2等之间,对于郊区来说已算非常不错。具体观测项目简述如下:
- M42:测试用,但印象很深刻,往M43方向的凹状结构明显。
- IC 434:本想找马头星云,无奈天气条件远未达标,因此最终仅用侧视法感觉到了IC 434的存在。即使将zeta星移到视场外,剩余的亮星仍有不小的干扰。NGC 2024倒是比较容易看到。
- M78:从来都没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一团东西而已,但对于测定观测条件还是挺有帮助的。这次的M78大约比枣核略大(用的是蔡元生赠的18毫米ED目镜),可见观测条件还是不错的。
- NGC 2237, 39, 64:因为是在银河里,所以找引导星相当麻烦,对双子座xi都对了半天,哎,太久不观测就是这么笨拙。37和39都是弥散星云,只能感觉到星点好像目镜结露一样略有朦胧,看不出什么细节。不过在银河里面漫步的感觉还是非常爽的。
- M44:因为上面的目标都很认真地去观测,结果看完以后发现巨蟹座已经升得老高了,就无聊一把,去观测已经看过无数遍的M44(其实M天体大部分都看了无数遍……),测了一下望远镜里的极限星等:10.2等星可以用直视法轻松看到,如果用侧视+闪视法专心观测,最暗可以看到12.2等的星。想起做测光的时候,12等以上的星基本都会亮得溢出,现在看到了却这么激动,哎,物是人非嘛。
- M81, 82, NGC 3077:和小石头聊的时候谈到NGC,她说只记得俩:1981和5139。结果我居然把1981记成了M81,把5139记成了M51!哎,我当时就说了句:“我可以go了。”想当初,成打成打的NGC倒背如流,可现在呢?第一个反应是去查GSC…… ok,正好看到大熊座探出了脑袋,就把望远镜瞄准大熊的脑袋。M81虽然周围没什么亮星,但要指向它可实在是件轻松事,我几乎半闭着眼睛就找到了它。看这些星系的时候总是不得不逼着自己发些感慨。为什么?M81距离我们1200万光年,这个距离之大实在令我们无法想象(其实缩小100万倍,也无法想象……)。看着星系那点点幽光,总让人觉得孤独,凄凉。M82也在同一视场内,但3077就愣是看不到,可能因为地平高度不太高。
- 土星,土卫五,土卫六:发现狮子出来了,就打狮子脚下的土星。很意外,这一次竟然观测到了土卫五尼亚,我以前只见过土星最大的卫星—— 土卫六泰坦。别说M81了,就算是土星也够遥远的。
- M1:打了个哈欠,觉得挺困了,于是打算最后打几个目标。小石头说她下定决心要找到M1。M1我看可以算是最简单的M天体之一了,半分钟左右就逮住。不过有趣的不是M1,而是恰好经过M1附近的一颗人造卫星,大概9等左右。我饶有兴致的跟着它逛了小半个天空,又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星星。哈,有点像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对吧?
- M45:既然到了金牛座,就瞟两眼七姐妹吧。
- 对着天空发呆等流星:后半夜,灯光少了些,天空也更透彻了。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能毫不费力的辨认出银河的位置,而不像大多数时候那样,必须要先认星,确定银河的位置,然后才能艰难地分辨出来。广州的地盘上还能这么轻松的看到银河,不错,当然在市区轻松看到银河的可能性仍然比市区下雪的可能性还要低。等了半天没看到流星,倒是刚才看望远镜的时候看到几颗偷偷摸摸的从视场里溜过去的。
- M42:善始善终,最后一个也看看它吧。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我竟然看到了一些更为细致的结构,比如M43反方向的那一段精致的暗切边,这也是以前从未看到过的。倒不是没遇到过好的观测条件,而是好的观测条件与大的望远镜同时存在的机会还是很小的。想起第一次看到M42时的情景,早已经是11年前的往事了。对着M42发了一阵呆,收工。
穿上冲锋衣仍然发抖,就把温度表拿出来一量,约莫6摄氏度,看来晴天钟预测不赖。看着满天繁星,又不想收工了,只好每收一个零件就抬头望几眼。观星就是这么一件矛盾的怪事:没开始的时候不想出来,想方设法给自己列不值得观测的理由;要结束了又不想回去,走一步停一步仰头望望,等待老天爷又秀个什么东西出来。咔咔。
北国小镇布尔津
Nov 16th
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北缘,白雪皑皑的阿尔泰山脚下,有一座精致可爱的金色小城—— 布尔津。
就如同精致的珍品要有精致的包装一样,到布尔津的旅程就像一部跌宕曲折的交响序曲一样引人入胜。早晨从乌鲁木齐出发,沿着天山北麓西行,但见一望无际的草原一路伴随,热热闹闹的城镇不时掠过,衬以绝眦所及的千年积雪,让人觉得热闹而不喧闹,悠然而不寂然。然而,在奎屯取道北上以后,一切便悄然改变:草儿悄悄地从地面隐去,城镇越来越少出现,大地由赏心悦目的淡绿渐变为热气灼人的棕黄,一切只剩下戈壁、戈壁、戈壁。晌午时分,正觉得困顿,一片高楼大厦前方忽现。无需路标、无需地图,无数的锤头机就是克拉玛依的标志。少顷,地表的颜色由黄变黑,两旁突兀的怪石悄然现身。汽车飞驰的影子投在路旁的砂砾上,像妖魔一样不断变化着身形。乌尔禾魔鬼城如今车来车往,不知道魔鬼们还在哪处逍遥?正思考间,地表的颜色又从黑慢慢变成了极淡的绿。绿色不断地明显起来,蒙古包、牛、羊开始零星地从眼前出现。许久,一道深蓝的薄片嵌在地平线之上,那就是被称为“福海”的乌伦古湖。就这样,从天山脚下开始,北行千里,穿过荒凉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来到了另一片水草丰美之地,这就是阿尔泰山脚下的额尔齐斯河平原。乌伦古湖到了,额尔齐斯河平原到了,我们的主角——布尔津——也到了。
我在客栈安顿下来,正值日落时分,便出去散步。展现在我面前的,完全不如地图上一个简易的小圈所暗示的,是一个粗野凌乱的乡镇。客栈对面是一个不大的街心公园,像生日蛋糕上的樱桃一样嵌在一排排错落有致的米色小楼之间。马路两侧的小篱笆里种着许多小花小草,将人行道和车道隔开;又架设了许多小铁桥来方便行人穿越,仿佛小篱笆里不是花草,而是奔腾流淌的小溪。镇上零星点缀着别致的小木车,车里插满了粉色、黄色和紫色的小花,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马虎的卖花姑娘落下的呢。夕阳西下,将这一片场景镀得金黄澄亮,辅以徐徐吹来的清风,让人赞叹不绝。
我步行十分钟便来到了额尔齐斯河畔。脚下的公路从远方一片单调的土黄中平铺过来,化为拱桥飞跃缓缓流淌的额尔齐斯河。大桥侧面用黄色的圆体写着五个大字:“金色布尔津”,但金灿灿的美景何需这单调的陈述句来诠释?走下河堤来到岸边,与温柔自在的河水亲密接触,每一瓣碧波都狡黠地闪着夕阳的光晖。夕阳从桥洞里穿来,把我的影子拉得悠长悠长的。顺着望去,幽幽升起的一轮圆月下,一对恋人挽手并肩而行,让原本悠闲的时空更沐浴了一层金光。
太阳悄悄的穿过几棵桦树消隐不见,将天空让给月亮和星辰;三五只哞哞叫的牛带领着放牛娃,不紧不慢地过桥回家;几只将欲归巢的鸟在天空随意的鸣叫,我便起身打道回府。四下里的灿烂已消失不见,但记忆中的那一片金色如同一曲仙乐的终了音符一样,久久萦绕心头。
读《金玫瑰》
Nov 14th
2008年11月21日修改
周末这几天,我时常依靠在长沙发上,一连几个小时地读苏联作家康·帕乌斯托夫斯基的《金玫瑰》。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位作家的名字,但这并不妨碍我像逛一处未曾游历的大公园一样细细品味,偶尔还要驻足深思。阅读大师的著作是一种探险,他们就好像先驱者一般,将那些引人入胜的地方做上标记,点到为止,而将其间的韵味留给后人品味。
《金玫瑰》并不是一部小说,只是一部札记,大致随意地记录了作者写作的心路历程。有许多段落,似乎仅是信手拈来,摆放得并无目的。
但在我看来这就是写作的一部分。正如帕乌斯托夫斯基所说,“作家是从来不特意去搜集任何素材的…… 每一天的生活,自然而然的在他们的记忆力和心灵中留下标记和印痕。……一旦有必要,它们会自己进入作品,各就其位的。”写作应该是某种自然东西的和谐组合,而绝不是高考作文式的矫揉造作。
我没打算成为作家,没打算专门去观察、判断和批评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但我觉得我应该动笔写东西。生活就像一大堆令人不快的噪音,而我们所做的是成为某一种过滤器,将其中那些美好的音符提取出来,展现在读者面前,让自己和更多人沿着路标去探索和发掘。更何况,这个夏天,我在那片美丽的土地上驰骋了五个多星期。我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好几个G的照片。照片是已经被定格的东西,是死的。文字是活的。
好的文字应该是那种像山泉一样自然而然流淌出来的甘甜,而不是抓着脑袋挤出来的牙膏。从帕乌斯托夫斯基和其他许许多多大文豪的文字里,我能找到那种坐着火车在原野上驰骋的连续的美感,对这种美的渴求可以让我一连几个小时依在沙发上看书。
阅读的感觉不应该像一部老掉牙的机器,嘎嘣嘎嘣的吐零件。
所以看完了《金玫瑰》,我既满足又沮丧。回到电脑前读了今天所写的关于布尔津的文字,更觉得难以下咽。恼怒之余,将其付之一炬,从头再写。
老妈并不太赞同我的沮丧和苛刻。“你要和他们比,就好像一个三岁小孩要和一个二十岁成年人比一样,有可比性吗?而且成年人会老的,小孩也会长大的。”
但如果自己都读不下去,难道可以指望别人读下去吗?难道可以将路标胡乱扔在地里,让自己和他人去晕头晕脑的乱转吗?今年夏天我走了一万五千公里路,留下的竟只是一大堆与他人雷同的照片,这样的旅行又有什么意思呢?
生活中总是充满了一大堆不愉快的鼓噪;美好与欢乐就好像点点金屑,混杂在鼓噪的尘土之中。所以我们才应该像夏米对待金玫瑰一样,带着感情去用心雕琢。
直击主席大选
Nov 13th
中大精心准备了一场“民主大戏”—— 大陆首次学生会主席直选,并从10月初开始就为“大选”造势,投入了数万元以把这出戏演得像模像样。这不仅成为同学们热议的话题,同时也引起了许多媒体的高度关注,甚至连路透社都专稿报导。
校内批评的声音占优。尽管许多媒体都形容这是“校园版美国大选”,但许多人像写论文一样深刻剖析了一通,指出这次大选“民主”不足、“做秀”有余,并不相信新当选的学生会主席能兑现他们的支票。敝人“政治觉悟”低下得很,那些文绉绉的话是不会说的,暂且在这里提供自己观察的一些片断,让大家至少也八卦娱乐一通吧。
经各院学生会提名推荐,本次大选一共有四名候选人:首屈一指的是实力雄厚的大四女生陈夏,除去暂时还没有克林顿以外,她和希拉里极为相似,“拿奖学金拿到手软”,社会经验非常丰富,而且在学生会长期担任要职,资历深厚,去年在学生会主席“小范围普选”中败北。这一次她卷土重来,被许多人所看好;以“孺子牛”自居的蓝国瑜,他现读大三,在校学生会资格不如陈夏老,但竞选显然很有一套,据说在候选人提名战中成功地把东校区的实力派全拉入自己的“蓝色阵营”,从而形成东校区一“党”独大的局面;打改革旗号的大三男生秦磊;还有“置身80后立场聆听90后声音”的杨俊伟。不过有消息说杨并不想参选,是被学生会赶鸭子上架,这在随后的宣传中也看得出来,杨的宣传力度并不太强。从竞选团队和宣传力度来看,这一次选举几乎成了陈夏和蓝国瑜的一对一pk。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此一看,陈夏似乎有三面受敌之势。
从我所在的东校区来看,蓝国瑜充分发挥了本土优势,在竞选造势上抢得了先机。据报导,他不仅把学校给的2500元竞选经费和自己的奖学金用得一干二净,还成功拉到了校外资金支持(但不是赞助,因为学校禁止候选人拉赞助)。他的“超人形象”海报最先出现在东校区街头小巷,而且把所有要害地点—— 比如饭堂的大型玻璃幕墙、上课道路上的各个路口—— 统统霸占。他的竞选策略相当有效,因为他是四个候选人中唯一一个在东校区的,而东校区的选民人数接近选民总数的一半,因此他的目标是:拿下东校区。这和美国大选中的“蓝州”、“红州”之分倒是很相似。
秦磊也不甘示弱。尽管他没有像蓝国瑜一样组织几十人的竞选团队,但却以率先“扫楼拜票”的方式品察民情,欲抢得先机。经验老到的陈夏则颇有技巧,拍了一张回眸一笑的大头贴作为海报,贴在宿舍楼下。据称去年她就输在了男生上,今年出这一招,颇有美人计的味道。不过最后投票点处她的展板拍得并不光彩照人,有人说“发现陈夏不像原来那么漂亮,临时改变主意”。
10月29日,蓝国瑜在东校区举行路演,五十来号支持者清一色穿着蓝衣服,手持小喇叭,大喊“支持国瑜”、“国瑜加油”。他那副身着西装、帅气四溢的“超人形象海报”,吸引了不少师妹到现场看热闹。“我看改名叫选美算了。”Y君评论道。不过蓝国瑜的路演马上被对手抓到把柄:过于扰民。他不得不亲自出面道歉。
陈夏和秦磊在11月5日同时在东校区举行路演。从现场气势来看,陈夏比秦磊稍微优胜一些;紧张的竞选活动让秦磊整个人看起来瘦了很多,但他认真细致的扫楼工作给不少选民留下了一定印象。陈夏则面带微笑的与选民攀谈,一举一动都显出一位老将风范。她同时还举行非正式的公投,让大家选出最亟待解决的问题,承诺上台以后会解决东校区的若干问题,比如地铁优惠、交通等。陈夏的路演虽然不如蓝国瑜一样以势取胜,但她的竞选纲领还是抓住了不少选民的心。连不少男生也说:“她说上台以后会解决篮球场的问题……?”
我没有去看大选辩论,不过Y君去了。“蓝国瑜的水几乎没动,陈夏的水喝了一半,另外两位把水喝干了。”Y君半开玩笑地评论道,“幸亏在南校区举办辩论的时候没在小礼堂里,不然中山先生的在天之灵恐怕会给他们气死。”
经过短暂的选举前静默期,大选日到来了。校园里四处可以看到带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四处贴满了鼓动大家去投票的海报,更说明投票以后有精美纪念明信片赠送。同学们显然对光棍节的兴趣更大,投票点并不太热闹。不过我计算了一下,如果要所有人都投票的话,每个投票点平均1-2分钟有一个人投票就足够了。
许多人是到了现场才决定选谁的,因此那几张展板非常重要。蓝国瑜还是那副西装革履的超人形象,陈夏的日常形象则似乎微妙的左右了选情。我很早就打定主意投弃权票,所以直接无视。投票点也是精心布置,四处摆满了说明展板,工作人员更是耐心地指引选民进行投票。数台计算机一字排开,用于检查选民身份;旁边还像模像样的放着用于押运选票的铁皮箱。选举足足进行了十四个小时,随后立即由工作人员进行计票。12日凌晨,选举结果公布:陈夏赢得南校区,秦磊赢得北校区和珠海校区,蓝赢得东校区。蓝国瑜以7644票领先陈夏1500多票赢得大选,他的策略看来颇为有效。
校内论坛上零星有批评声,有人怀疑蓝国瑜能否兑现他的选举承诺,更有甚者指责蓝的媒体造势严重偏颇,倒颇有点像我们的台湾同胞们,就只差没有在大选辩论上动手了。不过,据称四位候选人关系却很好,大多数选民也对选举表示满意,并期待首位“民选”主席能做一些实实在在的努力。能够前进一小步总是很好的。灌水完毕。(本文发表后略有修改)
从乌鲁木齐到布尔津/相册
Nov 11th
疆北行过克拉玛依
黄沙茫茫接天白,碧空孤影留人猜。
车转沙丘又一浪,高楼广厦漠边来。
我中断了敦煌游记(其实也就剩下一篇),开始写奇妙的北疆之行,部分原因是:我自己都很想读!啊呵。北疆经历首先从乌鲁木齐-布尔津的相册开始。尽管这约800公里、11个小时的车程行经各种奇妙之地—— 比如天山北麓的富饶草原、克拉玛依、荒凉的戈壁沙漠、乌尔禾魔鬼城,最后又到富饶的额尔齐斯河平原,但记忆却是在旅行中快速变换的片段,故暂时没有打算写些什么(除了在旅行过程中写的《疆北行过克拉玛依》)。按照写作计划,北疆游记的第一篇将描写布尔津—— 一个精致美丽的北方小镇,以及额尔齐斯河边引人入胜的日落场景。
奥巴马说
Nov 10th
戊子年十月初八,美国总统大选结果出炉也。如众所料,奥巴马君受彼民之所爱,亦得当选总统也。
夫奥巴马者,美国一黑人也。彼美国之黑人,世为巫医乐师百工之流,一度为国民所不齿,竟造迫害;而今竟能鹤立鸡群,莅大国之首,何也?奥巴马君才貌并兼、智勇双全为其一;彼国有其法,民得其权为其一;然此二者,皆仅一面,不足以明其道。叶子以为,今美国民,能凭人以才而无论其他,乃关之所键耳。
或有某曰,此常识耳,奈何叙之。叶子以为非然。以彼之彼论之,以世道出身论之者众;以头衔学位论之者众;以某派或否论之者众;而能践论人以才者,或寡,或不得以践。此所向言,清点足矣,知之者知之,不知亦无谓耳。是曰彼美国民之识,然常识也,却非得人人之所践。
呜呼!是美国民之识也高乎矣,是诸奥巴马君也成乎矣,是以其国也强乎矣。君子俯仰之间,谈乎凭人莫能以才之种种道,其也可笑乎矣。然现世界之可笑,而由才人之可悲。是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会一邦之民皆识伯乐之道,更可赞耳。
古人曰:穷则独善其身。今叶子不尝达,是以彼民之高识以自勉,彼彼之可笑以自警,如是而已。
时戊子年十月十三日。
玉门关
Nov 3rd
“看,那就是玉门关了。”司机指了指前方一座明显突出地平线的土夯,这时我们距离它至少还有2公里。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中,玉门关显得格外醒目,醒目得就好像见到一零一就知道到了台北、见到双子塔就知道到了吉隆坡一样,似乎它也是一座刚落成的标志性建筑。
我稍微吃了一惊,一时间还无法把它和一座已经有两千年历史的古迹对应起来。
胡曾云:“半夜帐中停烛坐,唯思生入玉门关。”
戴叔伦曰:“不识玉门关外路,梦中昨夜到边城。”
那就是玉门关了。
到玉门关的400米路程,我走得很慢。这不完全是因为劈头盖脸的风沙迎面扑来。我觉得,如同在西安游历兵马俑和乾陵一样,来到古迹便应感慨悲歌。于是我一边慢慢地走,一边寻思起那些流传千秋的意象。
李白写道:“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戎昱诗云:“出户望北荒,迢迢玉门关。生人为死别,有去无时还。”
这一切已随风而逝,随沙而散。唯剩下今日来朝拜的那三个字。于是我抬起头审视那巨大的土夯。
在我面前,玉门关傲然挺立,全无破败的味道,凛凛然如同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连立在它前面的石碑都畏畏缩缩,不敢加上“遗址”二字;在它身后,那曾经直通西域的大道的旁边,哈拉湖依旧碧波荡漾,还有若干只胖乎乎的鸟在湖边晃来晃去;在它身旁,那曾经旌旗飘扬、烟火相望的地方,是一簇一簇的骆驼刺。隐约的暗绿色并不鲜明,但却坚定。
我心头微微一震。
我一直觉得古迹大体是一种让人在惊叹的同时伤感的事物,让人联想到人类的一切都是容易老去和消逝的。比如到了长城当了好汉,却发现自己孤零零的站在某座烽火台上,想到两三千年前,那些意气风发的巡视边城的帝王将相们,如今大多尸骨无存,或在博物馆里如玩偶般给人玩弄;又比如到了莫高窟,欣赏那已经流传千古的精美壁画和雕像,也看到它们的毁坏与失传,却不过是近一百年来的事。我随后去了与玉门关齐名的阳关,却只看到一座残破的烽燧,以及为了吸引游客而仿建的赝品。城门处还摆了王维的石雕,架势看起来好像正在歇斯底里地拜佛。总之,游历古迹,要么让人觉得“逝者如斯夫”的颓然,要么让人觉得“兰亭已矣、紫泽丘墟”的凄凉,似乎难以生出积极的情感。
但玉门关不属于此列。它并不是用一种失魂落魄的老态龙钟来唤起人们的怜悯,也并不矫揉造作的要摆出一幅“古老的xx焕发出生机”的模样,更无需后人们加什么低劣花哨的装饰品。两千年来,它目睹了无数交锋与和解,目睹了丝绸之路的兴衰,接受远道而来的游客的朝拜。无数人来了又去,它只是坚毅地站立着,经受风霜雪雨的洗礼。它的时代早已磨灭,但它依旧挺立。
玉门关不仅仅是古迹,也不仅仅是唐诗中的意象。从某种意义而言,它还是一种生活态度。
10月份共有近22000人访问了叶夜,创下历史最高纪录。听闻大家都对我的西北游记很有兴趣,结果我才更新了4篇,实在有点对不起各位的热情哈,所以今天打破睡觉计划,用了3个多小时完成了这篇《玉门关》。实际上,关于玉门关的游记已经构思了很久,想打破“怀古”的怪圈,但一直没有满意的方案,所以拖延了三个星期之久,还请各位多多谅解。
由于似乎大家都对我的北疆行程高度期待(尤其是关于那匹老马的故事),所以我会把北疆提到前面来写。不过写东西毕竟是一件很耗脑力和时间的事情,加上最近又要实行我的柠檬树计划,所以希望各位不要太着急哈,何况我自己也急切地想读自己的游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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