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登泰山
Apr 29th
春季三叶草穿越之二:塞上环线
Apr 28th
我喜欢坐火车旅行。这倒和“飞机恐惧症”没有什么关系,主要是我享受那种窗外景物在持续不断的呼啸声和轮轨敲击声中飞速后退的感觉。虽然有时候坐火车很闷,但同样也有机会碰到许多别处不会碰到的有趣的人和事;当然,是否有趣,其实只取决于你怎么看它。简单的说,火车时光,有时还是件挺玄妙的事情。
从西安开往银川的2585次列车据说是今天初才投入使用的,从外到内都十分的新。在这趟新车上,我总算享受了出行以来第一次完整的睡眠,能够以崭新的状态迎接下一步的行程了。19日早晨9时,我轻松地跳下火车,宁夏回族自治区成为我国内(大中华区)到达的第26个行政区域。
银川是个中规中矩的城市:有点历史底蕴,城市不太小也不太旧,街道宽阔笔直,楼宇不太多也不太少,让人喜欢得似乎很难挑出毛病。我坐1路车到西塔,这也是唯一计划的游玩景点。西塔即承天寺(注意:不是苏轼《记承天寺夜游》里的那个承天寺),原建于1050年的西夏时期,是现在宁夏自治区最高的佛塔。不过很不巧的是,这一天是星期一,西塔不对游客开放,我和看门的大妈磨了好一会嘴皮子也没能进去,只好到附近路口买了瓶“承天寺牌酸奶”喝,味道很一般。但西塔的确挺古朴漂亮的,和某些矫揉造作的景点不可相提并论。
坐中午12:50的K886次前往呼和浩特。没想到虽然写的是快速,但实际上居然比我去年在黄山坐的普慢还要破旧,连窗子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式的。在银川以北,开始见到一点残雪;车过石嘴山以后不久就进入内蒙古自治区的乌海市。
乌海是个可怕的地方,无数的矿场造就了这个在世界首屈一指的污染之地。我开始有点明白广州市长张某的言论了:“广州还不算脏!”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气,每一次呼吸都让人有反胃的感觉;窗外虽然天气晴朗,但我只看到一片铅灰色的天空。幸亏这只是内蒙古的一小部分。
晚9点半,车抵达呼和浩特。同好L君说将来接站,但我一点也没想到他说的“接站”是通知了几位工作了的同好,开着几辆小车带着许多同好前来火车站欢迎!“这是我们内蒙最基本的礼节,”L君还表示没尽到完善的招待之职,“其实你呆的时间太短了,还有许多人我们没敢通知呢。如果动真格的话,起码有一两百号人,你就三天离不开呼和浩特啦。”虽然仅仅在呼和浩特停留16个小时,但我充分领教了内蒙人的热情—— 当预定的旅舍出了问题时,几车人各显神通到处转悠帮我找地方;第二天,L君和W君花了一上午时间陪我四处闲逛,到最好的饭馆品尝呼和浩特的小吃;离开呼和浩特时,大家又汇集来给我送站,连连表示还没有尽到招待义务,还买来了好几袋子的食品送我。真的太感动了!
1674次列车缓缓开出呼和浩特站,带着我去塞上环线的最后一站——黄河壶口瀑布。我高兴地坐在窗边。有人用山寨手机放着“坐上火车去拉萨”的流行歌曲,这让我回忆起年初那趟无比incredible的旅行。窗外的一切在呼啸声中飞速后退,我喜欢这种前进的感觉。内蒙朋友挥手告别的身影犹在眼前,路上每一个停留的驿站都显得如此的温暖。
下铺是一个抱小孩的农村妇女。这小婴儿显得很懂事,并不哭闹,因此他很讨这一隔间的旅客的欢心,从对面下铺一位和蔼的老先生到中铺一位穿着前卫的美女,都不时和小孩玩。不过,妇女并不介意小孩随地撒尿,比方说直接把尿撒到我的鞋子上,她还连声说:“小孩的尿不臭。”我的鞋子从西藏回来就没洗过,所以我也不是那么的介意。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稳,大概凌晨4点多醒来,这时列车误点接近一个半小时,在凌晨5点半到达临汾。窗外细雨纷飞,十分寒冷。我摸黑下车,在火车站附近吃了碗面,然后慢慢走去汽车站打听去壶口瀑布的车,几位工作人员也都说得不清不楚;最后买了张6:30去延安的车票,坐到壶口镇下车,那里距离瀑布只有3公里距离。
因为一路大雨,路况比想象的还要差,我开始担心今天能否在一日之内往返临汾,同时赶上19:07去平遥的末班车了。车开了3个多小时,到达距离壶口大约30公里的吉县,司机把车停下来吃早餐,我那个着急啊,但也没别的办法,深呼吸两下,下车打听壶口返程的班车,结果是大约12:00有从延安开到临汾的过路车,但显然赶不及;再晚就只有15:20有一班从宜川开到吉县的车,再到吉县倒车去临汾,这样肯定没法在19点前到临汾。我再深呼吸了几下,心想只有听天由命了,不如赶紧放松心情准备享受壶口瀑布的壮观。
吉县到壶口一路泥浆,又开了1个多小时,见到了黄河。这里的地貌显得很有特色,有点黄山的感觉,我也就放松心情欣赏。车到壶口,我抽出登山杖,冒着纷飞的冷雨,向瀑布方向走去。瀑布门票又涨价了,全票¥91,学生票半价¥46。天气恶劣,景区几乎空无一人;黄河的咆哮声、冷雨敲在骑行服上的啪嗒声,配合着我的脚步声和登山杖敲地面的声音,偶尔开过几部小轿车溅起高高的水花,我难免觉得自己无限孤单,但却又奇怪地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兴奋了。
瀑布那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响,我终于看到了那飞溅的高高的浪花,持续不断地飞起,消失,再飞起,再消失。让我失望的是这时正有一个大旅行团在瀑布上。不过,大概是天气实在太恶劣,习惯舒舒服服转悠的游客们并没有兴趣在寒冷的瀑布呆太长时间;半个小时之后,在壶口瀑布边上那到处是泥浆的岩石上,差不多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想如果有人在我身后远处,拍一个已成半只落汤鸡的背着大包的渺小身影,形单影只的面对着那不断飞跃的混浊浪花,大家一定会觉得很有意境。然而,若真有这么一位摄影师,就毁坏了我心中的意境;这种时候我喜欢的是一种纯粹的孤单,非常纯粹的孤胆。总之,如同今年2月5日,在绒布冰川脚下单独面对世界最高峰的伟岸身躯一般,我感觉如同与造物主神交,甚至能忘记了潮湿和寒冷。壶口瀑布短暂飞溅的浪花仿佛在说:人生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冒险!
我在瀑布边上呆了一个小时后开始往回走。这时开来一辆白色的小车,驾驶员摇下车窗,叫道:“小伙子,上车吧,我带你去门口,不要钱。”我略犹豫了一下,朋友的告诫浮现脑海;山西,你真的值得我信赖吗?似乎察觉到我的警惕,驾驶员亮了一下胸牌,说:“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知道你是走进来的,别太辛苦了,来,上车吧!”于是我就上车了。我们就开始了简单的寒暄;听说我今晚就想赶到平遥,他似乎也想帮忙出出主意:“估计你是赶不到的。这样吧,刚才那些旅游车是我们公司的,他们今晚也要到平遥,我给你问问老总看他能不能顺便带你去吧。”尽管最后没有协商成功,但这位工作人员的热心让我对山西有了个极好的印象。
中午一点半,我坐在壶口的班车招呼站,不知道自己应该期待什么。但并没有容我多想,远处走来几个乐呵呵的老头老太,背上的大包说明了他们的身份:驴友。我赶紧上钱打招呼寒暄。原来他们今天刚从延安过来,打算到吉县。我们一拍即合,不过他们并不着急,似乎想打算等下午3点多的班车。这时开来一部昌河,过来搭讪:“嘿,你们要去吉县吗?”我们点头说是。“啊…… 你们6人,这样吧,我给你们班车价,一人15块,出90块钱干不干?”司机思考了一阵,问道。“什么呀,我在网上查到的是10块呀。”我说。——尽管我非常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但还是沉住气和他商量。“不是嘛,真的,班车价是12块,我骗你干吗?”司机说。“不对噢,我有来过的朋友说是10块!你干不干?不干就走,我们可是不赶时间。”我知道当地人喜欢对外地人把班车价说成12块,于是镇定地说。“这样啊…… 好,60块,也行!上来吧!”于是我心里暗爽:这大概是我最成功的一次砍价了,那几位老头老太似乎也对我有了挺好的印象。
15点到了吉县,正好有一辆到临汾的车要开出,赶紧拦下来上车,看来还是有希望赶到19点的火车的。没想到因为一路大雨,路上多处落石、小滑坡,还见到一部大货车直接撞进路旁的民居,救援人员正在现场忙碌,于是我们车的司机也谨慎地小心行驶;天色越来越晚,临汾却还是遥遥无期—— 壶口之行,玩的就是心跳!
18点40分,终于到了临汾,可班车到达的是城南的尧庙汽车站,到火车站还有好几公里。幸好我刚下车,就走来一个拉客的出租车司机,开价10块去火车站。我扫了一眼,觉得这人长得可以信赖,就答应了。他车上已经有两位乘客,但都是顺路去城里其他地方的,听说我要赶19点的火车,都爽快地答应让司机先送我。司机似乎比我还着急,一路在晚高峰中左穿右插,最后差几分钟到19点时到达了临汾火车站。可一看排队买票的人流,我就几乎崩溃了,只好厚着脸皮问买票的人能否先买票,幸好大多数人都答应了。可当我排到窗口时,时针指向19:05,我听到站内传来火车进站时汽笛的鸣响,伴随的是卖票的大娘否定的摇头…… 我无奈地把手一摊!
“不过,1486次列车晚点一个半小时,你可以去看看能否买到站台票。”大娘接着说。顷刻间,我的感觉好像从悬崖边被拉了回来。我得救了。就这样,在今天无数个巧合的促成之下,我终于还是按计划坐上了去平遥的火车。谢天谢地!
晚10点半,车开进小小的平遥车站。下了一天的雨,天气刚刚放晴,上弦月在薄云中露出微弱的光芒。度过幸运的一天后,我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平遥古城走去。
夜游平遥城记
Apr 23rd
庚寅年春,叶子只身北游而经平遥。平遥者,旧晋之地也,城池院落善存,为天下之罕有,故名声远播,游人如织。然日间者,横人而直车,盖喧且嚣,游之无趣。惟等华灯初上,行人渐少,犬吠轮回,乃执杖欣然起行。举头望飞檐勾月,低头见石板沉星,跫音回巷,声声远去,起行而生,驻足而止,其可爱也欤。
夫人者,聚类也,皆求一与。或酒肉一堂,或悟于一言。然世事之巨,非有所能合意者,乃叹世之所悲,人之所恶。惟独行也,能观天地之博,能察品类之胜,与造物对,与灏气合,察然有悟,始知其玄。是故叶子爱独行,行有所悟,悟有所轻,轻有所乐。
时庚寅年三月十日。
(本文誊于平遥县郑家客栈国际青年旅舍客厅内)
春季三叶草穿越之一:古都丽影
Apr 19th
没想到三站之后才写第一篇游记,在洛阳的时候和新老朋友聊的太欢了:)
15日中午的K648硬座去洛阳,不能不说这次低估了这条线人流的恐怖程度。最便宜的1296次连硬座都没票了;原来看见K648还有最后一张卧铺,立马跑去售票处却已经没了,只好买了张硬座。春季三叶草穿越的开端就是一昼夜的硬座,这可不那么令人兴奋噢。
不过,旅行主要还是一种心情,而且同时应该是一种连续的感觉。坐硬座,看不同的人,听不同的事,这也是旅行绝妙的一部分,所以我一点也不沮丧。瞧,隔壁俩座就坐着一位民工伯伯,从波兰空难谈到西南大旱,还引经据典的,听得临座的一排民工都投来钦佩的目光。不过,我更喜欢听他谈他十年前在云南打工的故事:“一天十块钱已经很好啦!”于是四周的民工也七嘴八舌地议论自己的经历和工资。晚九点经过常德,本以为人会空很多然后可以把座位当卧铺睡,没想到竟然上了一大堆人,以致车厢里都站满了人。不过,我倒变得兴奋了:现在总算达到春运级别了!进入休眠状态前上了趟厕所,一来一回花了接近半小时。
到南阳时,天总算被熬亮了。初升的太阳很快照在还有少少积雪的大地上:小麦开花了,小草发芽了,我触摸到了唐汉文人们赞叹不绝的春天,心里倍感愉悦。
司马光写道:“欲知天下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这行诗句在今天的洛阳时能见到。如今,除了代表昔日国都辉煌的洛阳三绝——花会水席龙门窟——以外,现在洛阳只能算一个其貌不扬的三线城市,连公交车都还有木头椅子的版本。遥想当面鼎盛之时的洛阳城,此景不禁让人唏嘘。
但我觉得洛阳也是个诚实的城市,诚实得让人心生好感。在老城区行走,并不见太多为图恢复古都辉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营造的虚伪的假象。留在我脑海中的,是小小的、安静的鼓楼,干净得可以让人走到沙滩上去玩耍的洛河,还有因不建高楼大厦而让人觉得平易近人的城区。
我到青年旅舍放下大背包后就去白马寺。人多得让人有些懊恼,但我喜欢空中优雅飞舞的柳絮以及草地里五颜六色的花。从白马寺出来后我开始寻找地图上的魏汉故城遗址,但却没找到,问路人也说不知。是洛阳人忘却了自己的贵族身份了吗?
本想回旅舍休息一下就去王城公园看牡丹,没想到一觉就睡到华灯初上,也不想出门了,解决了晚饭就跑到客厅里上网。洛阳国际青年旅舍才开张没几天,到处都是全新的IKEA,从老板到伙计都非常友好而且乐于助人,让我对洛阳的好感持续提升。
对《国家地理》一句随便的评论让我认识了清华的W君。没想到一聊起来就如同大江东去般滔滔不绝。最让我们拍案叫绝的是我单独在珠峰大本营望珠峰的那天她也正好在尼泊尔那一侧的大本营望珠峰!多巧合的缘分啊,于是我们一直狂侃到凌晨3点,要不是老板要睡觉,估计还能一直聊到天亮。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搞笑的事,我摸黑进房间后居然发现我的床上多了一活物!那不幸的哥们显然是大半夜稀里糊涂地进错屋睡错床了,给我晃醒后还老半天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搞得我哭笑不得,老板打趣的说:看你和小姑娘聊天把自己的床都聊没了!没办法只好在小客厅睡沙发,但IKEA的沙发就是舒服!所以我还是赚了:)
第二天一早,老朋友雪儿从西安来了。说是认识十年的老朋友,其实还没见过面,虽然彼此的家只间隔不到200公里,但却因我俩老是“前后脚”而老凑不到一起。说起来这也是种缘分。恰巧今天我们都要游玩龙门、牡丹园和博物馆,就约定看看路上能否碰见。
龙门石窟人山人海,这正是我最讨厌的;于是我用最快速度走完西山,而把重点放在人较少的东山。龙门石窟和莫高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但我都喜欢独自与佛像对面而坐时体味到的那种历史的沧桑感。剩下的还有山静水幽的白居易墓。
在石窟景区大门吃了碗面作为午饭,然后坐车去位于邙山的国家牡丹园,这地方可是虾鼎力推荐的。雪儿在石窟和我走反方向,但她全程走山上所以没碰到。
牡丹没什么可太多评论的。古人写牡丹写得不少,但还不如亲自见一下来得明白。总之我确实在里头流连忘返。出门时给雪儿拨电话问她在哪儿,她说她临时改了计划先去古墓博物馆,刚刚才进牡丹园,我说我刚从里头出来!俩人都-_-!
我就决定去古墓博物馆找W君,但GPS导航竟然出错,路上问了两个人又指错了方向,结果最后走了两个小时,灰溜溜地从邙山走回市区,身心俱疲,只得决定去老城转转。这时雪儿说她也逛完牡丹园,对牡丹的花势不太满意(伊对古代文化颇有研究),说也要逛古城,我说那再碰一次运气吧。
不出意料,洛阳老城已沧桑得没有任何特色,但偶尔可以在某个破房子门前发现一些斑驳的古物,比方墓石或马桩之类,颇有“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意境。走到小吃街准备吃晚饭,雪儿打电话来说她定的房间出了点问题得立即去解决,我问她在哪,她说她在小吃街另一头,我巨无语了……
晚餐是鸡蛋饼、烤玉米和绿豆面,鸡蛋饼味道好得很,绿豆面不咋地;吃完回旅舍总算是见到雪儿了,握手寒暄,这十年悬案总算得到解决:) 过一会儿W君也回来了,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聊天,一直聊到老板走过来请我们到小餐厅里一块吃夜宵。学商的W君又立即向老板讨教开酒店的经验(老板还有一高档酒店,但人真的很谦和低调),让我不得不感叹高考状元们的厉害(嘘,这是我回头人肉出来的,W君也很低调!)。最后老板诡异的说夜里的鼓楼很灵异,要带我们同去,我也乐得洛阳之行有一个奇特的结尾。
作为衰落都城的洛阳有许多传说,大多与鬼有关;而鼓楼大概是在这些故事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地名,具体原因大概是鼓楼一带是殡葬用品店的集中地。晚上走进这里,的确安静得让人很不自在,两旁有很多深不可测的巷子,传出一些低沉的人声;古老的、黑漆漆的门窗吱嘎吱嘎地叫着,里面没有一点灯光;浑黄的街灯照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商店前的花圈模型上;鼓楼——昔日洛阳城墙最后残余,沉默地立在你面前,这倒是给我一种奇特的印象:洛阳,一座死去的都城,现在只属于幽灵。
背上大包,安检进站,一路哈欠不断。雪亮的灯光照亮了铁轨,电子显示屏的红光不断闪闪。车进站,车离站,再见,洛阳!
一觉醒来,又见那宏伟的城墙。西安,你巨龙之魂啊,我又回来了!
这一次我只在西安停留一个白天,先逛逛碑林,弥补上次没逛成碑林的缺憾;然后去伊盛斋吃牛肉泡馍,又弥补一个缺憾——话说两年前第一次来西安时,西安同学小闻带我吃西安小吃,首推这里的肉泡馍,结果我那天没留肚子,竟然连五分之一都没吃到,而且当时刚和小闻认识不久,觉得十分尴尬。这一次我又找到这儿,要了碗最好的泡馍并把它吃得一干二净,当然这里的泡馍也确实上佳。
之后坐车到陕西博物馆想逛完上次剩下的2/5,但人太多了,就转了转大雁塔,然后坐车回火车站。
因为连续长距离徒步而且睡觉不够,到后来我都只能拄着登山杖慢慢走。但有时体力好的时候就把杖缩短系在腰间,好像古代配剑来访的异乡人,自己都觉得十分得意。不过在火车站前发生了一件本可能造成严重后果但却结局搞笑的事。我因比较疲惫,忘记了正在什么地方,结果被一位老兄盯上了,不过我的防偷秘笈“飘忽步”还是让他立马被发现了(因使用多年,已成为一种下意识的习惯)。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黑衣黑裤的维族兄弟,想把我的小背包的拉链拉开,我顿时忘记疲惫,怒从心来:XXXXXXX!!!(此处省略二十字)于是我一边走一边怒目圆睁地盯着他,他也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盯着我,我很想用维语训斥他一顿,但又不会几句,急中生智,大吼一声:霍什!!!(维语:再见)他顿时给吓得一愣,旋而掉头就走。我立即闪进一家酒店里检查财物,自然是没事,因为我习惯地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塞在最上面,一直以来的神经质总算发挥作用了。不管怎么说,有惊无险,下回注意;我随即用最夸张的飘忽步闪进火车站,上车,走人。
在轮轨的敲击声中,火车向银川开去。我悠闲地靠在卧铺上,塞上之旅由此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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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评林望杰指挥广交玩柴1钢协和贝7
Apr 2nd
这次音乐会,音乐聚会圈子里的秦医生(曾执掌中大珠海乐团)也携家属前往。听完以后,我的评价是:“很出色,值这个票价”,没想到秦医生的评价是:“太烂了,后悔死了”。我想,如果他去听4个月前广交玩马勒第7,估计听完第一乐章就会直接退场了吧。
不管怎么说,按老惯例,还是要写听后感的。不过,我觉得“听后感”这三个字,有点突兀;如果直接说“评xxxx”,又未免口气太大,所以就打个试用标签,来个“试评”吧,各位要扔砖头的也请挑试用版的砖头,别真枪实弹的全过来了,哈哈。
Guangzhou Symphony Orchestra | Jahja Ling
Piano: Mikhail Rudy
2010 April 2, 8 p.m. CST at Xinghai Concert Hall
Pyotr Ilyich Tchaikovsky (1840-1893)
1. Piano Concerto No.1 in B-flat minor, Op.23
Ludwig van Beethoven (1770-1827)
2. Symphony No.7 in A Major, Op.92
担任钢独的Rudy同学名气还不小,至少我手头有他玩拉赫玛尼诺夫的音频,指挥林望杰据介绍是克利夫兰的驻团指挥,名号上也比较强大。和上次去听马勒第7不一样,这次玩的两首曲我都很熟,或许能够从更多角度来审视广交的演奏。
与上次玩马勒不同,这次广交采用了VPO式布局,即小提在左右,大中提位于木管之前,我个人比较喜欢这种坐法。上半场先玩柴1。第一乐章尚可,中规中矩,圆号保证了引子的完整性,乐队进入状态比较快,作为“协奏”的角色,在力度上比较好的配衬了钢琴;慢乐章让我比较失望,这本来应该最能体现一个“月光下的大花园”的感觉,但弦乐则把这个月光搞得太太明亮了,而原本最最绚丽的木管那一段齐奏,则没有把色彩烘托到位,或许我把BPO、CSO之流的柴1听太多遍了吧(甚至连类似首尔爱乐乐团的版本我都听过),以至于口味比较挑剔。不过对于最美的景色,口味当然要挑剔啦。不过最糟糕的还是圆号同学,前面本来还可以接受,结果再现部要开始的时候圆号居然“哦”一声就出来了,把我给吓了一跳:难道这个月光下的花园还有人拿着强力光灯在到处晃?第三乐章也尚可,力度上我比较满意,最后恢宏的结尾也不错。
总体来说还行,不过乐队和钢琴磨合得还是不太到位,虽然没有明显脱节的地方,但全曲有两三处出现了短暂的“你等我”或“我等你”的情况,对于追求一气呵成的人来说就很不爽,不过在我看来总比“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最后咬合不上的情形好多了。Rudy今天貌似是慢热啊,第一乐章起码就有七八处错音,虽然比起我听过的其他版本来说也玩出了一些个人风格,但总的来说并不能十分抓住我的口味。最后Rudy按惯例来了首encore,我没听过,貌似是浪漫主义时期的小品,肖邦的?
下半场玩贝7。或许是上次听马勒第7时已经有了个稍显混乱的印象,这次广交把n个重音齐整地奏出来,让我很是吃惊。个人觉得首末乐章已经距离老卡的版本不到1个档次了,当然我想贝多芬的交响曲因为太过经典,对于专业乐团应该都到烂熟的程度,何况贝7这种典型的“海顿式”作品——正如我喜欢说的——充满了“理性的光明”,听众很容易理解。可惜从整体来看,这次演奏又败在了慢乐章的处理上。诚然弦乐演奏齐整,且和指挥默契算不错,“力度上的弹性”很强,但我期望的是一种“轻轻的我来了”的感觉,一种小巧的精致;或许这一块地方就是顶级乐团之所以顶级的原因了。你让20把小提奏得好像20把小提在吵闹可能不难,但让20把小提奏得好像2把加了弱音器的小提就不简单了。从柴1和贝7的慢乐章可以感觉到这个差距。另外在末乐章大家集体冲刺的时候,圆号同学还是很不大不小的吹破了一个音,稍微有一点晦气。
总的来说,考虑到¥40元的门票价,这场音乐会还是相当值的,因为想想看顶级乐团最便宜的票都要¥280了,这次演奏怎么说也不会只有BPO之流的1/7吧。这次广州的听众大体上还是让人吃惊的安静和有修养,而且总的来说能耐心地理解乐曲中必要的休止。不过牢骚是难免的,我建议星海以后禁止禁止14岁以下的小孩进来,除非是儿童专场;另外带相机进音乐会也很没趣—— 一般的拍照留念也就算了(虽然我也不赞成),为何还要带个单反!?要知道音乐厅的设计决定了即使你坐在角落也可以发出全场都能听到的轻微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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