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日。

阳光唤醒了沉睡的波密,也唤醒了沉睡的我。一早起来,雪山森林小河城镇的美景跃入眼帘。林芝、波密一带,有个美丽的别称——东方瑞士。当然,我不喜欢这别称,但这说明了这一带风景之美。

我们与四郎大叔(这是我和G对他的称呼)告别,他一再欢迎我们有空再到然乌和瓦村玩。这里也给四郎卖个广告:四郎群培18908959592,瓦村村支书,昌河小车,车旧但保养得不错。他正打算在家开个藏家乐,追求星级享受就免了,但四郎家的经历正是我想要的感觉。

我和G要去八一,就到客运站转悠。波密有去成都、昌都和八一的直达车,另有去察隅和云南的过路车,但去八一的大客车只有早7点一班¥90,其他时段只能等人满才走的依维科¥110,只好等。向旅店老板问了一下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和波密树葬的事情。老板说大峡谷徒步只要不进无人区应该没问题,树葬的话他说有一条徒步线路,路程约7-8小时,有走过的驴说比雨崩还好。树葬区其实只是不大的一块,都是挂在树上的箱子和麻袋等,只要不想象里面的内容就没问题。我谢过老板,回到车上写博客,不久人满了,开拔。

波密到八一共241公里,沿途要经过川藏南线最后一个,也(或许)是最有名的天险:通麦天险,它也有一个更恐怖的名字:通麦坟场。从八一到拉萨424公里已是通途。可以说,只要到了八一,圣城就触手可及了(当然对我来说,因为行程安排的缘故,路还长呢)。

波密到通麦全程柏油路,一出通麦便进入天险路段。道路艰难地在幽深峡谷中延伸,经常是道路似乎突然断在半空中,车开过去,峰回路转,原来是一道急弯。司机一路不停地按喇叭,因为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而且许多路段只容一车通行,如果会车,就必须停在专门的会车区(其实也就是稍宽点的土路),两车小心翼翼地通过。还有一些路段是悬在峭壁上的铁桥,坐在窗边可以清楚地看到泥石流的威力——谷底的树木残骸不是一根根,而是被削成一片片的!好像砍好的木柴一样!据说每年在此都要消失数十条人命,江水的力量可把车辆残骸几天内清扫得干干净净。经过传说中的502塌方区了,这段路号称“下雨大塌方,不下雨小塌方”,我运气似乎不错,通过时没有塌方。通麦天险经过大规模整治,现在情况已经好转,但一路的景象仍让人胆战心惊。到排龙就算出了天险路段,不久又是柏油路了。

通麦和排龙的海拔仅为2100米左右,过排龙又是缓上坡,半个多小时后到海拔3400米的鲁朗。鲁朗非常美,公路在山腰上时,草原雪山森林尽收眼底,最有传说中瑞士的风景,但我没有计划在此停留,只是游车河。过鲁朗后上陡坡,准备翻越海拔4515米的色季拉山口,景色依旧美丽,远处有一连串雪山云雾缭绕。

色季拉山口前天下过大雪,四处一片银白。按我先前的要求,司机在山口停下了,我这才发现远处的那座雪山就是大名鼎鼎的南迦巴瓦,因为四周没有山比它更高了。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就是中国最美的山啦(源自《国家地理》)?很美,但也就如此啊。似乎神山窥见了我的心思,之后几天,南迦巴瓦解释了为何它能成为中国第一。

色季拉山口下来,我们继续在白色中穿行,不过随着海拔的降低,白色也越来越少,一直到海拔3000米的八一。

八一是西藏第三大城市。我到八一的第一句话是:“啊,红绿灯!”

我才发现我两个星期没看到红绿灯了。与之对应地,城市人的习惯被改变:方便是随地的,几天不洗手也是可以抓东西吃的,班车的时间是无法预测的,遇到任何人都是可以微笑着说扎西得勒的,等等。

从名字就可以猜出八一的性质。除了路牌上的藏文之外,这里仿佛是个东部的三线城市,这让我觉得亲切又乏味。

住客运站斜对面的青年旅社(YHA是冬歇期,不开业),老板很好,但晚上楼下的K厅真是吵死,首次登场的3M耳塞也没发挥多大作用。同一个房间的三个藏人很友好,我说我对烟过敏后他们就自觉去厕所吸烟了。还是那句话,少数民族都很纯朴友善,可恶的是汉人,什么坏东西都带进来了。

在青年旅社遇到一广西女生,年龄相若,看样子是一个环保活动的组织者(拉萨河捡垃圾),我在邦达有看到这个活动的海报,就问是不是她贴的,结果她说她也是独自走了滇川藏这条线!太厉害了!她刚从大峡谷里出来,走的是传统的南迦巴瓦转山路线:派(摆渡)—赤白—加拉(摆渡)—直白—派,我急忙打听路况,她说没有一点问题,就是雅鲁藏布江左岸(派对岸—赤白—加拉对岸)的路稍微难走一点,但鼓励我走,而且因为新年快到,转山的人很多,路上有照应。我一度很动心,但最后出于多种考虑,还是按照原计划走雅鲁藏布江右岸,即派—直白—加拉—直白—派。因一路少见驴友,所以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阵,最后约了拉萨东措YHA见。我想,既然G说拉萨没多少可玩的,说不定参加捡垃圾活动作为西藏穿越的结尾也不错。不过,路还长呢,到拉萨起码还有一个星期。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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