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弗里德》听后记
Apr 22nd
齐格弗里德和布伦希尔德是《指环》全局的中心人物。与后者不同,齐格弗里德直到本剧中才出现,尽管在序剧和第一剧中我们可以模糊的感到这一人物的存在。第一幕,前奏曲沉稳平缓但略嫌阴暗的旋律表现了“沉思的动机”,暗示着一个阴谋正在进行之中。弦乐奏起了“尼伯龙根的动机”,把它和前者联系起来,我们可以大概猜到后面将要表现什么;音乐慢慢生动起来,接着是管乐的“指环的动机”,事件的脉络慢慢清晰起来,到达高潮的时候小号吹出的“剑的动机”,渐缓。
铁砧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森林深处一个洞穴里,尼伯龙根族侏儒、阿尔伯里希的弟弟米梅正在铸剑,可是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他每铸好一把剑就被齐格弗里德弄断。米梅希望齐格弗里德能够杀死变成大蛇看护指环的巨人法弗纳,为他取得指环,因此他急于早日造出新剑。这时,小号吹响了齐格弗里德的动机,披着兽皮的齐格弗里德进来了,见他牵着捕获的一头熊,米梅吓得滚倒在地。看到米梅如此惶恐,齐格弗里德大笑起来,直到米梅表示新剑已铸好,齐格弗里德才将大熊放回森林,准备一试新剑的力量。
然而米梅担心的事情又发生了:新剑又被齐格弗里德击碎,乐队奏起了充满年青人气力的乐音,齐格弗里德怒气冲冲地责难米梅无用。米梅的动机忧愁地响起,伤心的米梅哭着讲起他是如何养育齐格弗里德的,但代表齐格弗里德的铜管乐器不耐烦地打断了米梅忧愁的叙述:“你这套故事我早就听腻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面貌是如此丑陋,我长得和你一点都不一样!我看到林中的野兽都成双成对的出现,你肯定隐瞒了什么。我现在要你把有关我父母的事情统统告诉我!”米梅无奈,终于缓缓地说出实情。多年前他救了一个在森林中昏倒的女人,她在山洞中生下齐格弗里德后不久便死了,那女人的名字叫齐格林德,至于他父亲则不知是被谁杀害的。“没有证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齐格弗里德说。这时,乐队奏起了我们在《女武神》中已经耳熟能详的一段音乐—— 诺顿宝剑的旋律。米梅找出齐格蒙德(齐格弗里德的父亲—— 我加个注释,因为那俩兄妹的名字实在很容易搞混)留下的断剑交给齐格弗里德对证。齐格弗里德仔细的审视起断剑,命令米梅必须将剑铸造成新的,说完吹着号角出门去了。
[[Image:Other/20080422b.jpg|550|米梅营救齐格林德,A. Rackham作]]
齐格弗里德的号角渐渐远去。乐队奏起了“绝望的动机”,我们看到无法铸好剑的米梅沮丧地坐在地上。这时,扮作流浪者的众神之王沃坦出现了(微弱的“瓦尔哈拉神殿”的动机提醒着我们这个流浪者的身份),他请米梅问他三个问题,答不出的话愿以自己的头颅作为代价。本剧开始时“沉思的动机”再次浮现,米梅略加思考便问:“哪个种族住在黑暗的地下?”“是尼贝尔海姆的尼伯龙根族的侏儒。他们的首领阿尔伯里希抢走了莱茵的黄金,制成魔力无穷的指环。”“很对。”米梅说,又问:“地上住着哪一族类?”“巨人。”流浪者回答说,——乐队奏出那让人印象深刻的“气势汹汹但只有两个音组成的简单旋律”—— 巨人的旋律,应合着沃坦的答案—— “受到阿尔伯里希的诅咒,弟弟法弗纳为了指环杀了哥哥法索尔特,现在变成一条巨蛇看守尼伯龙根的财宝。”“没错。那么,天上为谁的领地?”“沃坦,他与众神住在瓦哈拉统治世界。”沃坦面不改色地回答,背景是“瓦尔哈拉动机”的再现。流浪者答对了米梅的三个问题,现在轮到他问米梅:“这世上哪一族的人血亲间互相残杀?”米梅回答道:“维尔塞族。齐格蒙德是沃坦的儿子,但亲手葬送了他的却是沃坦。现在维尔塞族中最勇敢的人是齐格蒙德的儿子齐格弗里德。”“那么,现在有一个尼伯龙根人将齐格弗里德养育成人,想靠他杀死巨人取得指环,齐格弗里德要用什么武器才能打赢大蛇?”“齐格蒙德留下的一把断剑。”米梅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沃坦,明知故问),乐队轻柔地奏出“剑的动机”。“谁能够重新铸好这把剑?”沃坦追问道。乐队尝试给米梅提醒,奏出了“齐格弗里德的动机”,不过米梅当然是听不到的—— 于是乐队再度奏出“绝望的动机”。“我…… 我不知道。”“那么,听我的一个预言吧。铸好剑的会是一个英雄,但你的命将会失在他手里。”说完,流浪者就走了,剩得米梅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心怀恐惧。
过了一会儿,齐格弗里德哼着歌回来了,他看到米梅坐在地上不铸剑,大为生气,责问米梅为什么不铸剑。神志不清的米梅却只一味说着恐惧。“什么叫‘恐惧’?”齐格弗里德问道。这时米梅清醒过来,他赶紧讲起火焰与变作大蛇的法弗纳来掩饰自己的惶恐。“那些东西我都不怕,”齐格弗里德恼火的说,“快点把剑弄好,这样我就可以出去闯荡了,也可以学习一下什么叫‘恐惧’。”然而米梅却仍然无意铸剑。急不可耐的齐格弗里德就自己动手,他一边生火一边唱起了“铸剑之歌”,这是号角和诺顿神剑旋律的混合。接着,以铁砧为主角的打击乐也登场了,在当当当的响声和“铸剑之歌”的应和之下,齐格弗里德奋力地挥动铁锤,每一下敲打都激得火星四溅。乐队不可抑制地显得越来越宏伟和明亮,弦乐器短促的泛音描述着剑浸入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火光照亮了齐格弗里德充满喜悦的脸。在一旁的米梅看到剑将铸成,联系起流浪者的预言,他心怀深一步的恐惧地开始盘算,想等齐格弗里德杀死大蛇后就骗他喝下迷药,自己再将他杀死,于是在一旁开始煮一锅加入迷药的汤。剑终于铸成了!齐格弗里德高举起剑欢呼,扩大版的铜管阵容奏出能令人产生非理性的兴奋的巨响,兴奋的齐格弗里德一剑朝铁砧劈去,铁砧竟然被劈成两半!
第二幕讲述了齐格弗里德杀死大蛇法弗纳并夺取指环的故事。前奏曲,大提琴与定音鼓奏出“巨人的动机”的变型,以此代表法弗纳,接着低音号加入进来,奏出预示危险的“蛇的动机”,说明法弗纳已经变为巨蛇。之后是木管“指环的动机”与铜管“诅咒的动机”,“憎恨的动机”将旋律推向高潮。随后“憎恨”逐渐减弱,代以弦乐和木管奏出黎明前森林的幽幽声响。在法弗纳洞穴前的阴影中,阿尔伯里希心怀仇恨地窥探被夺去的宝藏,一心想要再夺回来。风吹开了树枝,一缕光照射过来,另一个幽幽的旋律加进来—— 瓦尔哈拉旋律,沃坦穿着流浪者的衣服出现。阿尔伯里希认出了沃坦,怨恨的咒骂他,沃坦告诉阿尔伯里希关于米梅的阴谋后离开。过了一会儿,齐格弗里德与米梅一起走来,阿尔伯里希立刻躲起来。米梅醉翁之意不在酒,对齐格弗里德大谈大蛇的可怕之处。“够了,你给我滚开。”齐格弗里德厌烦透顶,“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干掉他的。”米梅退到不远处,心里暗暗希望齐格弗里德与法弗纳同归于尽。齐格弗里德坐在一棵树下等待大蛇醒来,一边忧愁地想起自己的身世。这时,黎明森林的幽幽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长笛和小提琴领衔乐队,轮番奏出清晨万物苏醒的天籁之音。齐格弗里德深为此着迷,屏住气欣赏着。少顷,单把小提琴奏出“小鸟的旋律”,原来小鸟聚在齐格弗里德身边,只是唱的歌他都听不懂。为了表示愿意和小鸟做朋友,齐格弗里德吹起了用芦苇作的笛子(听不出乐队用的是什么乐器—— 好像是简易喇叭?),却难听得很,无法模仿鸟鸣声,于是他吹响了自己的号角—— 单支圆号快速地交替奏起了“号角的动机”和“齐格弗里德的动机”。但圆号所演奏的很快变成了阴暗而恐怖的旋律,之后由数支长号来演奏—— 不,现在所演奏的是“蛇的动机”,原来嘹亮的号角声惊醒了大蛇,它爬出洞穴。定音鼓捶出了“巨人的动机”。齐格弗里德毫不畏惧,走上前去问大蛇法弗纳:“你知道什么是恐惧吗?”定音鼓再捶出“巨人的动机”:“你竟然见到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恐惧!”大蛇张开嘴露出獠牙威胁他。齐格弗里德拔剑刺向大蛇,一阵扭打之后,齐格弗里德把剑插入大蛇的心窝,乐队忙不迭地交替演奏“齐格弗里德”、“剑”和“憎恨”,后者描述的是大蛇痛苦地卷曲,蛇血溅在齐格弗里德的手上,他把手指举到唇边舔,一瞬间,他听懂了小鸟的语言。弦乐演奏起久别的“指环”和“隐身盔”的旋律,原来小鸟告诉齐格弗里德关于尼伯龙根宝藏的事情,齐格弗里德谢过它们,走进洞中寻找。
齐格弗里德找到宝藏,走出山洞,这时阿尔伯里希和米梅正在争吵。听到“指环”和“莱茵黄金”的旋律,阿尔伯里希心虚地溜走了。米梅端着迷药走过来,小鸟叮咛齐格弗里德要当心米梅。米梅强迫齐格弗里德喝汤,看穿他的齐格弗里德一剑将他刺死,之后疲倦的靠着树坐下,他感到十分孤独—— “号角的动机”略显疲乏。坐了一会儿,齐格弗里德抬头问树上的小鸟在哪里能找到一个朋友,于是小鸟唱起关于沉睡在被烈火包围的岩石山上的布仑希尔德的故事,齐格弗里德听得心花怒放。木管乐曲快速地演奏愉悦的旋律(这在瓦格纳的音乐中可不多见),告诉我们齐格弗里德迫不及待地要出发去找布伦希尔德。太阳越升越高,森林弥漫着生气,于是小鸟带齐格弗里德出发了。
第三幕的前奏曲将第二幕结尾原本愉快的旋律又消隐得无影无踪,“契约”和“命运”交替出现,暗示着《指环》的大结局。阴暗的旋律继续延续,定音鼓和大镲诠释着此时的背景—— 暴风雨。这是岩石山荒凉的山脚处,黑夜。扮作流浪者的沃坦唤醒在地底沉睡的智慧女神埃尔达,询问众神的未来。智慧女神睁开眼睛,只说齐格弗里德与布仑希尔德能够摆脱诅咒,乐队用演奏“爱情的动机”诠释着—— 这是《女武神》中用于表达齐格蒙德和齐格林德的旋律,只不过稍微做了一点转换,—— 接着是略为阴暗的“瓦尔哈拉动机”,原来智慧女神对于众神的命运避不作答。沃坦说他已经不怕众神的灭亡,因为这是“他的意志”,他的女儿布伦希尔德将会拯救世界。埃尔达对此并不感兴趣,无奈的沃坦只得将埃尔达送回梦乡,他已厌倦了与命运抗争,隐隐的感到有一种新的力量将改变现状,神的时代正在衰败。
[[Image:Other/20080422a.jpg|550|齐格弗里德邂逅布伦希尔德,A. Rackham作]]
过了一会儿,“小鸟的动机”响了起来,原来小鸟引着齐格弗里德来到岩石山。沃坦横枪加以阻拦,不让齐格弗里德上山;齐格弗里德并未认出他的祖父,又急于见到布仑希尔德,因此对沃坦毫不客气,这时乐队又奏起“剑的动机”:哐!齐格弗里德一剑劈断了象征众神之王沃坦权利与力量的长枪。沃坦平静地看着齐格弗里德离去,拾起长枪的碎片离开了。山顶上一圈火焰熊熊燃烧,红色的火光照亮了黑夜,但乐队奏起了坚毅的旋律:齐格弗里德吹响了他的号角,无畏的踏进烈火中,火焰在他的面前消退,最后云烟飘散。天空变得晴朗,齐格弗里德发现了在盾牌下沉睡的布仑希尔德,乐队轻柔的奏起“少女的动机”和“安眠的动机”,他将盾牌搬开,终于看见美丽的布仑希尔德,心里又惊又喜—— 这里,瓦格纳巧妙的把前两剧中爱情之神福瑞娅和婚姻之神弗里卡的旋律,和代表维尔塞族和喜悦的旋律让乐队同时演奏出来,预示着情节的发展。布仑希尔德苏醒过来,唱起了赞美阳光的歌。凝固的美丽慢慢生动起来,布伦希尔德眼神透露出高贵,金色的头发随风飞扬,齐格弗里德不由心动。布仑希尔德问将她唤醒的英雄是谁;对于我们听众来说,这个问题是乐队代齐格弗里德回答了—— 先演奏出坚毅的“齐格弗里德的动机”,然后又演奏“命运的动机”。接下来乐队不可自拔地陷入充满热情的旋律,描述着俩人相互凝视,打心里欢喜,齐格弗里德的心已经陷入了爱情,但这种陌生的感情让他感到为难;而布仑希尔德也在为被永远的驱逐出女武神行列的命运感到悲伤,但强烈的爱情驱散了他们心中的阴影,人性中美好的感情如一道暖流注入彼此的心中,两个人立下了永远相爱的誓言。至此,乐队奏出洪亮的“幸福的动机”和“爱情的动机”,《齐格弗里德》剧终。
《女武神》第三场听后记
Feb 9th
《女武神》第三场的开场让人印象深刻,著名的《女武神出巡》(也翻译作“女武神骑行”或“女武神之骑”等)就是根据这段音乐简化的,瓦格纳充分发挥了铜管乐器的威力。很多人说瓦格纳的音乐带有很强的民粹主义思想,尤为希特勒的最爱,这一段音乐大概最能让你体会到这种倾向了。
天空中,八位女武神骑着飞马驰骋,到岩石山顶集合。布仑希尔德来了,众人欢呼起来,但是她们惊讶的发现布仑希尔德的马上却带着一个人间女子,而不是死去的英雄。原本威风凛凛的女武神动机在这里顿转紧张,布仑希尔德仓皇急促地告诉她们所发生的事情,并说沃坦正在追她。她的姐妹们同情她和齐格林德,但她们也惧怕沃坦。忽然,定音鼓和大号隐隐地发出不详的怒吼,象征沃坦的暴风雨已经到来,布仑希尔德赶紧叫齐格林德躲藏起来,悲伤的齐格林德却要她别管自己,表示在这个没有齐格蒙德的世界宁愿一死。布仑希尔德劝她活下去,为了她腹中齐格蒙德的孩子,英勇的齐格弗里德—— 《指环》全剧最重要的人物。乐队第一次奏出了“齐格弗里德”的动机,让我们对这个新生命有一点印象。(ps. 汗,瓦格纳的剧情编制得太浪漫了)。布仑希尔德要她向东去,那是变成了大蛇的法弗纳看守莱茵的宝藏的地方,沃坦无法靠近那里,最后将齐格蒙德的断剑交给她,要她锻造成新剑传给孩子。齐格林德祝福布仑希尔德,保证会好好养育孩子。
女武神们将布仑希尔德藏起来,但齐格林德刚走不久,沃坦就来了,象征沃坦长矛的长号奏出愤怒的动机,描述了神王的心理。他不理睬众人的求情,凶暴的咒骂她们,把她们赶走。这时,我们听到了布仑希尔德的动机再次出现了,她勇敢的走到父亲面前,说愿意接受惩罚。沃坦立即宣布取消她女武神的资格,驱逐她到人间,并且昏睡在这岩石山顶,任由第一个发现她的男子摆布(这个沃坦真是奇怪啊…… 对自己的女儿都能这样?)。这个惩罚太严厉了,布仑希尔德伤心地倒在地上,她开始对沃旦解释自己的行为(“申述的动机”)。她说自己被齐格蒙德兄妹俩的爱情所感动,同时也考虑了父亲的意愿—— “难道父王不是想救齐格蒙德的吗?”最后布仑希尔德告诉沃坦说齐格林德已怀有齐格蒙德的孩子,那就是他所期待的英雄。听了这段叙述,沃坦的心变软了,不愿使女儿为难,也不再坚持自己的立场(愤怒的长号消失了)。最后,布仑希尔德请求沃旦在她睡去的地方的周围燃起只有不会恐惧的人才能够跨过的烈火,让英雄来唤醒她。沃坦不想与女儿分别,但神界也有规矩,于是他亲吻女儿,沉痛的与她告别。沃坦他轻轻将沉睡过去的女儿放在地上,——这时管乐轻轻地交替奏起“命运的动机”、“安眠的动机”和“齐格弗里德的动机”,预示着情节的发展——,燃起大火,高呼:“惧怕我的人,不能踏过这片火焰。”
《女武神》第二场听后记
Feb 9th
叙述完齐格蒙德兄妹俩的故事之后,女武神终于要登场了。在北欧神话中,女武神是某种战神,她们一般是来自国王的女儿,或是发誓侍神而被诸神选中上天的处女战士。她们在战场上赐与战死者美妙的一吻,并将他们抬到盾牌上用她们的飞马带往英灵殿(即瓦尔哈拉—— 这里瓦格纳倒是直接引用了神话中的情形而不是自己杜撰)。前奏曲中,弦乐器奏出“宝剑”与“奔跑”相融合后的变形,铜管乐器引“女武神的动机”亮相—— 这也就是著名的《女武神出巡》(也翻译作“女武神骑行”或“女武神之骑”)中的旋律。这段旋律描述了荒凉的岩石山,披挂盔甲的沃坦身边是同样穿着战衣的布仑希尔德,沃坦命令布仑希尔德要帮助齐格蒙德战胜洪丁。不过这里大概让大家有点犯糊涂,且让我们先看看解释。
在这里,女武神是智慧女神埃尔达为众神之王沃坦所生的九个女儿(沃坦这家伙…… 汗),最得沃坦宠爱的布仑希尔德是她们的首领。布仑希尔德兴奋地接受了父亲的命令,女高音激昂的呼声配合着女武神的动机。然而这时,沃坦的妻子弗里卡出现,大家大概还记得在《莱茵的黄金》中对她背景的介绍—— 婚姻女神。听到洪丁的祈祷(“洪丁的动机”)以后,她来找沃坦理论,要求他交出私通的齐格蒙德兄妹俩。沃坦一开始振振有词,说他们之间的爱情是春天的礼物,应该寄予同情和关心。沃坦解释自己生下齐格蒙德兄妹的目的,因为他发觉神界流行着贪婪权力的通病(也有腐败哈),所以他希望人间的英雄去将莱茵的黄金归于原主,以此消除阿尔伯利希那可怕的诅咒。但弗里卡不相信他,急转直下的旋律应合着女中音愤愤不满的唱词:“难道人比神更强大?而且如果放任他们这种行为,你不是让我被人笑话吗!?”无奈的沃坦被迫答应收回送给齐格蒙德的剑,并且发誓不再保护齐格蒙德兄妹,但他却感到悲愁,因为失去了剑,齐格蒙德必定面临死亡。低音乐器沉默、单调的乐句应合着沃坦的心情,这时弦乐器和木管乐器奏出了“爱的动机”的变奏,原来布仑希尔德伏下来关心地看着父亲。心事重重的沃旦拍拍她的手,说起了往事。原本他寄希望于女武神,希望她们召来的战士能够保卫瓦尔哈拉,但预言家预言尼伯龙根的阿尔贝里希已经娶妻,并生有一子,一旦那个孩子从巨人那里拿回了指环,众神必将衰败,只有一个不借助神力凭自己的意志战斗的英雄才能不受诅咒的束缚拿回指环("不安的动机")。为此沃旦与一凡间女子结婚(这个沃坦…… 再汗),生了孪生兄妹齐格蒙德与齐格林德两人,并磨炼他们,希望他们能够解救神界。现在唯有他的剑能够救齐格蒙德,却被弗里卡阻止,看来命运将背离众神—— 瓦格纳精心安排了这一段的音乐,《莱茵的黄金》中代表众神的动机纷纷以小调形式出现,似乎是光明的场景蒙上了一层灰雾。想到这里,沃旦怀着怨恨命令布仑希尔德为弗里卡而战,使洪丁得胜。布仑希尔德为齐格蒙德感到不幸,圆号缓慢地奏出“女武神的动机”,布仑希尔德慢慢弯下腰拾起武器,骑上飞马。
接着音乐急转直下,小提琴不安的鸣叫,预示着山谷中齐格蒙德与齐格林德正在逃亡,凶神恶煞的小号旋律说明洪丁后面不断追赶,齐格林德已经精疲力竭,她哭喊着自己是个不洁的女人,齐格蒙德紧紧的抱住她,铜管乐器坚毅的旋律(“剑的动机”)让我们明白,齐格蒙德发誓要用手中的剑亲手杀死洪丁,为妹妹报仇。齐格林德一时求哥哥不要管她,独自脱身,一时又颤抖着牢牢抓住齐格蒙德,说不要抛下她(微弱的“美的动机”)。终于,齐格林德在极度的不安中昏了过去,齐格蒙德温柔的抱着她,仔细的照看她(“爱情的动机”)。这时方才混乱的旋律已经消失了,四周十分安静,但是齐格蒙德的心中却很混乱(乐队交替奏出“命运的动机”和“死的动机”)。突然,我们听到了变奏的“瓦尔哈拉动机”,布仑希尔德出现了,向齐格蒙德解释了他们父亲沃坦的事情,说他将随她回天上去见沃坦,但是齐格林德却必须在人间过完她的生活。齐格蒙德立即拒绝了。“死亡在等待着你。”布仑希尔德警告地说,她将沃坦对弗里卡的承诺告诉齐格蒙德,说剑注定要折断,并表示自己会保护齐格林德。但乐队奏出更坚毅的“齐格蒙德的动机”:“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齐格蒙德指着齐格林德说,“如果不能与她偕老,不如一死!”说着要拔剑刺杀齐格林德。布仑希尔德被感动了,她阻止了齐格蒙德,并决心不顾一切的违抗父旨,令齐格蒙德赢得胜利。
齐格蒙德最后吻了一吻齐格林德,拔出剑向山顶走去准备迎战。齐格林德醒过来,她看不见齐格蒙德,但听到他与洪丁打斗的声音,便艰难的寻着声音前去。这时,洪丁倒地,齐格蒙德正要挥剑(“剑的动机”),空中突然爆发出一片红光,沃坦出现了,他用长矛碰触齐格蒙德的剑,剑顿时断成两半—— 洪丁抓住机会杀死齐格蒙德,铜管奏出沉痛的“命运的动机”,一旁的齐格林德尖叫着昏倒。布仑希尔德立刻用盾保护她,将她抱上飞马逃离(“女武神的动机”)。愤怒的沃坦随即杀死了洪丁,并去追赶布仑希尔德。
《女武神》第一场听后记
Feb 8th
我在《听后记之序》中已经提到过,《女武神》是《指环》中最重要的一部,也是索尔蒂爵士最后才录制的,全部音乐要灌录4张CD。尽管标题是《女武神》,但我看主人公却还包含孪生兄妹—— 齐格蒙德和齐格林德(俩名字很容易搞混),和标题并不完全一致。《女武神》一共有三场,所以我化整为零,一场一场地研究。
第一场开始,前奏曲中低音弦乐器奏出一串由弱至强的音阶引出“暴风雨的动机”,这段激烈的旋律逼真的表现出暴风雨来袭的情景,之后配器的效果渐渐雄厚起来,到最高潮时低音大号与两个定音鼓奏出巨响。高潮过后,逐渐平静。许多其他的作曲家也描绘过暴风雨的场面,比如格里格的《培尔·金特》(海上的暴风雨),贝多芬的《第六“田园”交响曲》,罗西尼的《威廉·退尔》等。我觉得他们不可以随便加以比较,因为每一位作曲家都有自己的特点,而且都让人很喜欢。这里我只能说这一段很有“瓦格纳特色”。
森林深处,武士洪丁的家,大门被推开,乐队用倦怠的旋律奏出“齐格蒙德的动机”,我们看到逃亡的齐格蒙德站在门口,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他察看了这无人的房屋,步履蹒跚,最后到火炉旁的一张熊皮上躺下(低微的"暴风雨的动机")。听到响声的齐格林德心怀恐惧地走出来迎接丈夫,因为自己与他成婚并不是出于爱情,而是被强迫的。看到一个陌生人在房间里躲避风雨,样子可怜,便同情起来,俯身去照看他。两个人都不知到对方就是自己多年前失散的亲人;但血缘的联系是微妙的,齐格林德不自觉的温柔,使得齐格蒙德心动了。他们相互凝视,一种异样的熟悉感抓住了他们(“美的动机”和“爱情的动机”)。齐格林德清洁了伤口,并询问陌生男子是如何受伤的,稍微恢复过来的齐格蒙德回答说伤势并不重,他因剑被毁而逃离战斗,在暴风雨中无尽的奔跑消耗尽了他的体力,本来他已经绝望,可现在善良的女主人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齐格林德递一杯酒给齐格蒙德,他喝完后说自己即刻要走,因为害怕将灾难带给她。齐格林德见齐格蒙德要走,挽留的话脱口而出,说她在这屋子里从来就只有忧愁。说完她又觉得害羞,便低着头,于是齐格蒙德留了下来。
小号吹出不详的动机,我们听见洪丁牵着马走进了马厮的声音。齐格林德起身迎接丈夫。洪丁手持长矛走进来,面孔凶恶,一边呼妻子准备晚餐一边打量陌生人,两个人的面貌异常相似使他疑心,便询问齐格蒙德的来历。齐格蒙德忧伤的说起了往事,但是出于谨慎而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只是讲自己从小生长在森林中,父亲靠打猎为生,但一次家中受到袭击(乐队奏出“洪丁的动机”,预示两者间的牵连),母亲被杀死,孪生妹妹也被拐走,从此便只得他与父亲相依为命。后来在一次战斗中,他与父亲也分散了,只好过着流浪的生活。在这里圆号幽幽地吹出《莱茵的黄金》中瓦尔哈拉神殿的旋律,暗示听众齐格蒙德的父亲就是众神之王沃坦。齐格蒙德继续说,前几天他遇到一个少女,她的兄弟们逼迫她与她不爱的人结婚,她恳求齐格蒙德帮助,于是他杀死了她的弟兄们,结果被人追杀(乐队又奏出“洪丁的动机”,预示追杀他的就是洪丁),他的剑与盾都被毁,便只好逃走,幸而善良的齐格林德收留他。听到这里,洪丁嘶哑地说,齐格蒙德所杀的正是他的族人。今天晚上暂时允许齐格蒙德保住性命,但明天要准备好决斗。齐格林德脸色苍白,偷偷在丈夫的酒中倒入迷药。
夜已降临,火炉中的木块坍陷了下去,火星跳跃,然后完全熄灭,房间变得沉默。独自坐在阴影中的齐格蒙德正在焦虑,他没有武器,而一场战斗正在等着他,命运竟把他带到了仇人的家里。这时他想起父亲曾经许诺在危难时给他剑,他呼唤父亲的名字,呼唤宝剑。月光渐渐明亮,在屋子里洒了一层幽幽的银白色,——允许我插句话,瓦格纳在这个地方的配器也让人称道。描绘月光下的场景,门德尔松用了次弱的小提琴碎弓和木管的间奏(《仲夏夜之梦》),贝多芬仅仅用了抽象的旋律(《月光曲》),柴可夫斯基用了幽静的旋律和竖琴的弹奏(《胡桃夹子》),而瓦格纳用的是强小提琴碎弓和小号明亮的音色,完全不若门德尔松般的幽静,倒让我想起一个月前在罗浮山被迫摸黑夜行时看到那皎洁的月光。正是在这样一片背景下,齐格林德走进来,洪丁因吃了安眠药而睡得很熟。齐格林德指着门外老槐树上的宝剑说,自己被迫与洪丁成婚的那夜,有一个奇怪的老人出现,他将一把宝剑插入树中,只留出了剑柄,并宣称如若拔出剑便归他,此后无数勇士去试却都未果,现在她相信齐格蒙德能够做到。铜管乐器分别奏出瓦尔哈拉神殿和宝剑的动机。接着齐格林德温柔地说,希望齐格蒙德能为她复仇,心动的齐格蒙德将她抱在怀中。这时门被风吹开,夜色十分柔美,瓦格纳为了描述浪漫的场景煞费苦心,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继续坚持他那很“直”的写作手法来描述爱情。瓦格纳并不用轻柔的音乐来如泣如诉,他在尽力营造一种很宏大的场景的基础上加上了浪漫的唱词,或者说他对爱情的描述并不“儿女情长”式,而是比较“伟大”、“宏大”的。心中充满了复活希望的齐格蒙德对着灿烂的星空唱道“Wintersturme wichen dem Wonnemond”(冬日寒风已逝),齐格林德回唱“Du bist der Lenz, nach dem ich verlangte ”(你就是我的春天)。她再一次问起齐格蒙德的身份,齐格蒙德说出父亲的名字,齐格林德认出了他,喊出他的名字。齐格蒙德走到槐树前,很容易的拔出了剑,他将这剑取名为"诺顿克"(Nothung,德语为生于危难中的意思)。在嘹亮的“爱的动机”中,齐格蒙德热情的紧紧拥抱住齐格林德,他们的命运注定要联系在一起,从此便共生或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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